第279章 太子又出事

    楚宁玉去打水，取来一盆热水，洗漱洗脸，忙完了一切，隔壁住着的顾隽修刚好过来敲门，他问，“起来了吗？”
    楚宁玉开门，见到白衣蹁跹的公子站在门口，他气质温润，面貌俊逸，当真是如清风明月般的人。
    “早啊。”楚宁玉打招呼，她走出去，赶着去吃早膳。
    顾隽修随同一起，他道，“睡得好吗？”
    楚宁玉吃着鲜香的小包子道，“挺好。”
    不过脑海里闪过了那血腥的画面。
    萧御景，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为何他在梦里脸色那般难看？
    不行，得赶紧回去，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楚宁玉吃过早膳，便去买马，然后启程回京城。
    她想和顾隽修告别。
    但顾隽修道，“顺路，我也想去京城走走。”
    “啊，你去东楚做什么？”
    “看望故人。”
    “这样吗？”
    “嗯。”
    楚宁玉哑然，他去哪儿好像都是他自由，她管不着。
    算了，彼此间不过是路上偶遇，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
    她快马加鞭，赶回到皇城，已是旁晚十分，天边挂着绚烂的晚霞，风光绚丽多姿。
    她飞身下马，牵着坐骑走在街上。
    顾隽修陪同走着，他道，“那，在此分别？”
    “好。”楚宁玉与他作礼，“告辞。”
    顾隽修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走进人群里，那纤纤玉影，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不见。
    而他还站在原地望着很久。
    有人来到旁边牵着那青棕色的马道，“殿下，住处已经给你安排妥当。”
    顾隽修没说什么，他转身去客栈。
    楚宁玉则回家，想到在大晚上赶着进宫不合适，反正古琴已经找到了，也回到皇城里了，她不信还有人会赶着过来抢。
    回到家里，她见到七巧和六元可怜兮兮问，“小姐，你去哪儿了，我们可担心死了。”
    楚宁玉笑，把古琴交给六元保管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你们不是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吗？”
    “小姐，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好，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给我准备热水，赶回来一路，风尘满身，我想洗澡。”
    “好，小姐稍等。”七巧赶忙去准备热水。
    六元则查看着古琴道，“小姐，你买这个花了多少银子啊，好像很贵的样子。”
    楚宁玉道，“不是买的，是偷的。”
    “啊！”六元和七巧同时惊呼出声。
    楚宁玉笑笑没说什么。
    转身去沐浴，坐在温热的水里，浑身舒畅。
    这回家就是好，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还有人仔仔细细服侍，的确是在家里过得舒服，之前想着有空要去江湖历练历练，这会儿回到金窝暖窝了，四肢就懒散起来了，她动都不想动，只想好好睡一觉。
    七巧看着疲惫的主子唉声叹气，“小姐，你真是能折腾，你说你一个好好大小姐，为什么赶上了这劳碌奔波的命？”
    楚宁玉听着笑而不语，躺在床上，她想睡大觉，让人也回去休息吧，不过特别叮嘱六元，“你可把古琴给我看好了，莫让人拿走了。”
    “知道了，大小姐放心，你安心睡着，我帮你看着它就是了，即便它有脚也走不了，长了翅膀也是飞不起来。”
    楚宁玉点点头，她相信自己的侍女。
    枕着疲惫，她安然睡去，梦里又见萧御景，还是那副模样。
    楚宁玉心生不安，她急问，“御轩，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他冷漠又落寂反问。
    楚宁玉求他，“别吓我好不好？我不该和你赌气，我……”
    “楚宁玉，我不想要你了。”萧御景推开投怀送抱的人，他转身想走，楚宁玉搂着他不放，她让他别走，“御轩，我不想你和陆萱琬成亲。”
    “你有什么资格？”
    “你真的放得下吗？”
    “放得下又怎样，放不下又怎样？”
    “既然放不下，那我们重新开始如何？”
    “你没机会了，楚宁玉，是你毁了这一切。”
    萧御景拿开她的手，他转身走，慢慢地走入黑夜深处，就此消失不见。
    楚宁玉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恐惧，她求他别走，然而四处环顾，寻找，大喊，她始终找不到那个总是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就立刻出现的人。
    他说楚宁玉楚宁玉，我很爱你，可你呢？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吗？
    “御轩！”
    楚宁玉从噩梦中醒来。
    又是梦一场；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梦。
    她心跳得厉害，总觉得出事了。
    不行，必须尽快进宫，发生了什么事，进去一问就知道了。
    这大早上，天色灰蒙，外头下着雨，整个天空看起来昏沉沉的，好像要塌了似的。
    楚宁玉打开窗望着好一会儿，沉闷的感觉压迫着胸口，她心下不宁。
    七巧走进来问，“小姐，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要进宫，你赶紧安排早膳。”
    “啊，进宫，是皇后娘娘召见吗？”
    “嗯。”
    楚宁玉去换衣，挑了一件粉红色齐腰对襟，再拿出一剑厚实暖融斗篷。
    发上插着步摇，面敷薄粉。
    整个人看起来柔和清艳。
    七巧道，“小姐，你这样打扮显得明艳动人。”
    “会不会显得太过稚气？”
    “哪里稚气了，这粉色衬你，您这样打扮显得明媚无暇。”
    楚宁玉也不多说了，眼看时辰不早，她拿起古琴即刻出门。
    六元负责陪同，她道，“小姐，你前些日子去哪儿了，为何不带着奴婢？”
    “我去找这把古琴了，太子跟着一起，带你不方便。”
    “这样吗？”
    “嗯。”
    到了宫里，得知皇后娘娘在和各嫔妃话家常。
    楚宁玉跟随着一个宫女前去偏殿等候。
    等了许久。
    终于见到外边的帘子动了，有人扶开暖帘进来。
    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依旧是凤袍在身，头上戴着华贵富丽的凤冠，手上拿着个暖手炉。
    她道，“回来了？”
    楚宁玉恭恭敬敬作礼，而后把古琴交上去。
    上官虹雪检查了一遍道，“这古琴被动过？”
    楚宁玉承认，“太子看过了。”
    上官虹雪蹙眉，她脸色凝重起来。
    “娘娘，太子他……”
    “你不是和他一起吗？”
    “回娘娘，中间出了差池，我被人带走了，陆姑娘去找太子，他们是不是也回来了？”
    上官虹雪怒意顿生，她道，“你干的好事，早就提醒过你，陆萱琬这人要提防，可你呢，为了一点小心思总是跑。”
    “娘娘……”楚宁玉不明所以，这无端端对她发什么火啊？
    什么叫她老是逃跑，难不成太子和陆萱琬你侬我侬的时候，她要上赶着去说，你们干嘛呢？
    她是有病吗？
    太子都说了要娶那女人了，凭什么要楚宁玉卑躬屈膝啊？
    楚宁玉越想越憋屈，她跪着不动了，真觉得吃力不讨好，千辛万苦，冒着小命不保的危险去找一把古琴，结果东西找来了，还要被训斥，她心中不爽。
    她又不是宫女，凭什么要对她颐指气使啊，她也是侯门千金好吗？
    上官虹雪问，“怎么，不服啊？”
    “臣女不敢。”心想，往下再有什么事，我推脱了便是，左不过是说一句无能为力，大不了被所有人认定一无是处。
    上官虹雪道，“成事不足。”她不想说任何了，让锦华姑姑留下来跟愚蠢的人说说。
    尊贵的国母拂袖离去。
    楚宁玉站起来，她道一声，“恭送皇后娘娘。”
    锦华姑姑也恭送着国后，等人走远了，她莫名叹息一声道，“楚家女可知太子出事了。”
    “什么，他出什么事了，不是有陆萱琬陪着吗？”
    “楚家女，你明明看得出来，为什么就是视而不见呢？太子心中属意谁你最清楚，偏偏你性子执拗。”
    楚宁玉央求锦华姑姑，“您快告诉我，太子怎么了？”
    锦华姑姑沉默了一会儿道，“太子小时候被下蛊，之前寻医问药救命，是成功去了那害人的母蛊，但是，他体内还残留着一只子蛊，不巧，前几日那慢慢长大的子蛊发作，他性命垂危。”
    楚宁玉踉跄后退，怎么会，他之前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怎的就……
    “他，他现在在哪儿？”
    “在东宫呢。”
    “我能去看看吗？”
    “去吧，太子正等着你，他比你早回来了两天，这无时不刻问你人在哪儿？娘娘正想派人去迎接你，不过听说你回到京城了，也就不管了。”
    楚宁玉话不多，她急忙跑去东宫找人。
    到了他的寝宫外，听到里边传来瓷器被打落在地上粉碎的声音，他道，“滚。”
    一人哭着跑出来了，正是陆萱琬。
    她居然被气哭了？
    这什么情况啊？
    陆萱琬惹着她师兄了？
    楚宁玉站在门口愣着，她想找个人帮忙去禀报一下。
    在礼节方面，她还是那般墨守成规。
    而萧御景起身下床，他走出来了，刚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当即咬牙切齿喊，“楚宁玉！”
    楚宁玉抬头看进去，望着远处熟悉的人，她喃喃喊了一声：“御轩？”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里边的人，那风流倜傥俊美绝艳的东楚太子，怎的变成这副样子了？
    那模样，好似是去地狱里走了一遭。
    他容色惨白，嘴唇苍白，就连头发也白了。
    楚宁玉瞳孔慢慢睁大，她僵在原地，好像地上有什么东西在抓着她，她要拖入深渊里。
    萧御景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这样，前两天还好好的啊。
    “咳……咳……”
    萧御景压抑的咳嗽了几声，他让人进来，那沙哑的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楚宁玉杵着不动，她没办法思考。
    怀疑自己在做梦，前两天一直在做梦，现在所看到的一定也是一场梦。
    霞姿月韵，姱容修态的萧御景，居然白发，他面色惨白无血的，看似命不久矣？
    “楚宁玉，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萧御景自己走过来，走到她身前，一把将人拉过来抱住道，“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不到。”
    楚宁玉撞入厚实热烈的胸膛里，她抱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人问，“你这是怎么了？”
    萧御景不想说话，他抱紧了她，转头蹭着她的鬓发道，“楚宁玉，我们成亲吧。”
    “什么？”楚宁玉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御景道，“我想和你成亲，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杯合卺酒，欠我一生一世。”
    他想让她把欠下的都偿还。
    不等以后明天了，只要现在今天。
    哪怕他满头白发，哪怕他明天要死了。
    “楚宁玉，你不许再抛弃我。”
    楚宁玉心口疼，她忍着眼泪抱紧堵着自己的人。
    她道，“我没有抛弃过你，其实你知道。”
    “真的？”
    “太子那么聪明，岂会不知？”
    “不一样，你的心意我永远看不透，或者说，我不敢去揣测。”
    “为什么不敢？”
    “因为怕失去你啊。”
    “那我不让你失去了。”楚宁玉依靠在他怀里，“我做了个梦，梦里你向我求婚了。”
    “那你答应了吗？”
    “那你会娶吗？”
    “会。”萧御景捧着近在迟尺的脸，他想吻住。
    可胸口痛，他转身猛烈咳嗽，竟然咳出了血。
    楚宁玉扶着他到床上躺下，看着一地的碎碗，汤药，她擦着他唇边的血问，“为什么不喝药？”
    “不想喝。”
    “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不喝药身体怎能好？”
    “那要是我身体好不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你身体不好，我才不要一个病怏怏的人。”
    “你敢。”
    “还有，你身体不好，那要如何陪我走下去？”
    楚宁玉去熬药，亲自喂他喝。
    这些药是皇后娘娘给准备的，并非是陆萱琬端来。
    楚宁玉喂着执拗的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蛊。”
    萧御景依靠在床头，他眼睛眨眼不眨地盯着她道，“没办法解。”
    “不可能。”她伸手擦了擦他嘴角。
    他的命很硬，不可能折在这里，老天想要，楚宁玉不答应，萧御景也不该答应。
    “御轩，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想为你做些事。”楚宁玉放下汤药，她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