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她要嫁他

    萧御景杀的不是谁人，是皇太后，此事只要扩大化，他必死无疑。
    可只要他咬牙不承认，还可以拖延时间，到时哪怕被废，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唯有活着，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凌雨雁道，“对不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你现在拜托我的这件事，我是可以做到的，上官明衍会跟着我一起。”
    楚宁玉转头望着好友，“你和上官明衍，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之前了，当时他去九行门找萧御景，我刚好也去九行门办事，半路上相遇，也是不打不相识。”
    楚宁玉莞尔，朋友遇见好缘分，自然是替她高兴的。
    “上官明衍的腿？”
    “他从小被人下药，腿脚无力，所以懒得走动，他喜欢坐在轮椅上，其实是可以站起来走的，偶尔时候他会起来走，但见外人的时候都喜欢坐在轮椅里装着。”
    “如果是这样，也挺好。”
    “好什么好，还不是被心存歹毒的人祸祸。”
    “雨雁，你害怕吗？”
    “怕什么？”
    “怕他身边的牛鬼蛇神。”
    凌雨雁想了一下摇头，“说实话，刚开始挺犹豫的，你知道我这人喜欢自由，我不喜欢被束缚，可若是他，竟然心甘情愿了。”
    爱情或许就是这样把，明明最初只希望做喜欢做的事，可后来为了一个人，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为不喜欢的事保持着微笑。
    楚宁玉问，“雨雁，你会后悔吗？”
    她突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顿了好久。
    因为皇后娘娘也问过她，她说，“楚宁玉，你会后悔吗？”
    而楚宁玉的答案是，不悔。
    凌雨雁现在道，“不后悔。”
    楚宁玉莞尔，“那上官明衍挺幸运的，遇见了这般善解人意的凌大小姐。”
    “你又开我玩笑。”
    “是真心话。”
    “算了，不说我了，说你的事吧，你家里的情况好像也很糟糕，这大伯父大伯母都搬来别苑居住了，平宣府如今成了楚二爷的了？你甘心啊？”
    楚宁玉淡然道，“不还有我大哥吗，他是世子，或者皇上要赐予二叔侯爵之位，可即便是这样我大哥还是世子，父亲还是平宣候，除非皇上剥夺我父亲的爵位，如果真是这样，那皇上就要失去大半人心了，皇上刚刚收拾皇太后和皇后，他要再大动干戈，那就是草木皆兵，所以一时半会他还不敢动高门世家。”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去了解这些做什么？”
    “如果不了解，怎么死都不知道。”
    当然，即便了解了也不见得可以为所欲为。
    意外总让人防不胜防，她不是神仙，没办法力挽狂澜。
    现在算是内忧外患。
    楚家现下也是激流暗涌，二叔和肃亲王私下有往来，也许上一世楚家被满门抄斩真的和这位亲叔叔脱不清干系，可能是他一手策划。
    权力这种东西，容易让人迷失。
    也不晓得那些迷失的人走到了哪里，做到了哪般地步。
    如没有重来，便不晓得内里的阴谋诡计盘根错节，环环相扣。
    楚宁玉觉得无力。
    凌雨雁道，“那我先走了，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出发。”
    “好，注意安全，还有，谢谢。”
    “不该跟我客气，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凌雨雁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她转身离开。
    楚宁玉望着走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发现凌家小姐格外飒踏，她潇潇洒洒的，活得一直很恣意。
    看着走去的人，莫名其妙哭起来。
    也许是心底里也希望自己有天能做这样的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可她能吗？
    她从小就很听话，长辈教如何，她便学着如何，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不敢逾越一分。
    如今处理人生大事也是违背着初心，再度走入那条不喜欢的路。
    楚辰晖走过来，看到长姐这般模样，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未见她这般，突然之间，天翻地覆，她从高处摔下来，明明摔疼了，她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姐姐背负太多，却一直隐忍着。
    楚宁玉抬头看一眼，见到是堂弟，她转头擦了擦眼泪问，“你怎么来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平宣府了，我特意过来看看，那儿是你的家，你难道不想回去吗？”
    楚宁玉怔了一下道，“家？”
    她有家吗？
    都要嫁出去了，她的家该是在萧晋北那儿。
    然而他曾毁了她一切。
    那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家？
    而萧御景答应过，他说会给她一个家，可他现在被困在天牢里，如果什么都不做，他的家有可能在地狱深处。
    这怎么允许呢？
    楚宁玉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萧御景去死的。
    她不允许。
    楚辰晖走过来，坐在姐姐身边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什么？”
    “嫁齐南王。”
    “当然，都一起去拜见皇上了。”
    “可之前你明明说想嫁给太子。”
    “太子入狱了啊，他杀人了，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呢。”她无所谓的说出这样的话，想表示满不在乎，可心里疼得要命，声音都颤抖了。
    她最在乎他啊。
    有多在乎？
    那是恨不得代替他困在那牢狱中。
    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楚宁玉想到那受困的人，精神恍惚，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楚辰晖坐在旁边，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她嫁给谁，他无法做主，也帮不上任何忙。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没有功勋，无权说话，这样的存在显得无用，这让他感到彷徨。
    “阿姐，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幸福。”他沉沉说了一句。
    楚宁玉转头看着身边的人，想问为何说得这么沉重，她这要出嫁，那是喜事，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怎的身边的人没有一个高兴呢？
    不管是至亲大哥，父母，还有朋友凌雨雁，包括旁边这位堂弟，他们看起来好像都不太欢喜。
    她要出嫁了，他们竟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楚宁玉想，其实萧晋北挺好的，他一个不受重视的王爷，从无依无靠，熬到如今手握重兵，功高盖世，多少人想嫁给他而不能，而她楚宁玉何其幸运，她上辈子和这辈子和他有缘，她注定要成为他的妻子，那是无数人求不来的福分。
    她接受了，坦然接受。
    ——
    萧晋北在自己的王府中，他在花园里，抬头望着远处的风光失神。
    齐南王府未曾这般喜庆，一直以来，都是清冷沉沉的，没什么靓丽的装扮。
    而今天，它被装扮起来，四处张灯结彩，显得红红火火。
    萧晋北有些恍惚，觉得这像一场梦，他怕眨眼一切就消失不见。
    曾经他穿着大红喜服，带着若多聘礼去迎娶那心心念念的人，只是那是愚蠢，没能好好抓住她的手。
    当时也没能认认真真看着这个家的样子，他就记得自己有所谋。
    而今将那些意图卸下，只想娶她，竟觉得轻松自在。
    所谓的心之所求，不过如是。
    他是真的想弥补，想找回错失的人。
    这一次，应该可以做到吧？
    “王爷，您怎么还不休息？”柏轻扬和向惊扬走出来。
    萧晋北转头看了一眼道，“睡不着。”
    有些忐忑，心慌和害怕。
    说起来好笑，他南征北战，杀过不少人，没想到娶亲，竟然让他感到害怕。
    柏轻扬和向惊扬打哈哈，二人转移话题，一人道，“那喜字够大吧。”
    向惊扬问，“好像是你贴上去的吧，柏轻扬？”
    “不好看吗？”
    “好像有些歪了。”
    “有吗？”柏轻扬后退几步，仔细瞧着，没有歪，他骂道，“向惊扬，存心的吗，王爷，此人大不敬，该将起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向惊扬赔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你别听这小子诬蔑我。”
    两个男人在旁聒噪，他们似乎比正主更高兴。
    萧晋北则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向惊扬问，“王爷，这都要成亲了，你何苦这般忧心忡忡？”
    萧晋北走去一步，他站在水池护栏边上道，“听说，边关告急。”
    “那事不归我们管啊，眼下是您的人生大事要紧，皇上这会儿也不可能让你带兵出去。”柏轻扬脑子还算灵活，看事情很透彻。
    向惊扬道，“是啊，这本来就不归我们管，那上官敬啸不是想建功立业吗，早年王爷对他多关照，没有您，上官敬啸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得人不人鬼不鬼呢？现在倒好，他为了功勋，公然在朝堂上针对王爷，说什么王爷劳苦功高，也该休息休息了，他为了向皇上邀功求赏，那忠孝二字都不要了。”
    柏轻扬很是认同的点点头，“上官家不是支持着皇后那一派吗，如今一个上官敬啸去边城守了几年返回来，他被皇上提拔了，他回到上官家后想尽办法收权整顿，听说上官明衍都被排挤了，上官家的势力，悉数归顺与上官敬啸，上官明衍失去了权力，一并宫中皇后娘娘也受了影响，如今太子出事，皇后娘娘无法做任何，她甚至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