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想他

    林麽麽悻悻回去了，她将嫡姑娘的话一字不漏给转述给老太太。
    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愤愤不平道，“看看她现在，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到这般地步了。”老太太让林麽麽去找楚卿霓。
    林麽麽转身又去跑腿，可楚卿霓不在。
    她最近天天往外跑。
    有人看见她和萧丞业并肩而行，聊得好不热乎。
    甚至还看到肃亲王低头亲在她侧脸上。
    这事传扬开来，平宣府炸了锅。
    大街小巷也炸开了。
    有人道：
    “肃亲王不是要娶楚家大小姐吗？为什么和楚三小姐勾搭上了？”
    “这不明摆着吗，肯定是楚卿霓勾引姐夫啊。”
    “真厉害，这楚宁玉命犯太岁吧？一个楚林茵，之前天天跑齐南王跟前献殷勤；现在，又来一个楚卿霓，她专门跑到肃亲王面前手足舞蹈。”
    “楚二爷家的两个女儿真厉害，抢姐姐的男人，抢得特别的顺手。”
    “肃亲王和齐南王要是没有说求娶楚大小姐还好说，可都传出来要求娶大小姐了，他们怎的还这样乱搞？”
    …………
    外面的流言纷纷。
    平宣府内的气氛微妙。
    楚卿霓在家中，她瑟瑟发抖，就跪在亲生母亲林氏面前，她承认，肃亲王确实是亲了女儿一口，不过就轻轻碰一下。
    林氏打了女儿一巴掌，她道，“他已经向你长姐求亲，你不知道吗？”
    “长姐说不喜欢他啊，我看得出来。”
    “你不知道那是皇上赐婚吗？那是皇上的圣意啊。”
    “皇上不还没下旨吗？肃亲王也说了，他也是被迫的，他根本不想娶长姐，既然他们两个人互不情愿，女儿出去和肃亲王聊聊天有何不可，我其实也是在帮姐姐解燃眉之急不是吗？”
    “糊涂。”林氏痛心疾首，她大骂女儿愚蠢。
    皇家的事，岂有一个女孩来掌控，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狂了。
    而楚卿霓对于肃亲王，她不是喜欢，她就是觉得能和肃亲王走近，自己风光。
    自打和肃亲王并肩走在街上，京城里的贵女看着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从开始的鄙夷，变成了羡慕。
    楚卿霓喜欢她们仰望着自己的目光。
    她道，“母亲，女儿有什么错呢，长姐可以引得人人喜爱，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林氏痛心疾首道，“你用的方法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长姐不也是和齐南王走近，再和太子走近吗，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凭什么她可以前呼后拥，众星拱月，我就不可以。”
    楚卿霓不服。
    她还看见楚宁玉和太子卿卿我我呢，两个人都那样了，也没见大家传出来啊。
    临秋和入冬蹲在平宣府的暗角里偷听，听到楚三小姐这么举例，两个人要被笑死了。
    入冬道，“楚三小姐要是看见太子殿下拥着楚家女沉沉入睡，那她是不是也要学着和肃亲王一起相拥而眠啊？”
    临秋问，“你说，为什么就不能一样？”
    “你这不废话吗？太子是真心想娶楚家女，但肃亲王是吗？”
    临秋恍然大悟，“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入冬道，“这肃亲王，摆明着就是想玩玩，他图的是新鲜。”
    “唉，这楚卿霓不是喜欢萧晋北吗？”临秋记得她经常偷偷观察萧晋北来着？
    入冬也觉得奇怪，“对啊，这楚三小姐这样脚踏两只船，她是几个意思啊？”
    林氏让女儿待在房间里，面壁思过，她不许女儿出去了。
    楚卿霓气得拿起东西砸在地板上，她摇着门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入冬和临秋拿棉花塞耳朵里。
    楚卿霓的侍女尔灵劝着，“三小姐，你别叫了，再这样叫下去，老太太知道了，兴许罚得更重。”
    楚卿霓不甘心，“尔灵，你去帮我盯着萧晋北，我才不要他娶长姐。”
    “那三小姐你为何接近肃亲王？”
    “我这不是，不是想引起齐南王的注意吗？我听刘家的姐姐说，这叫欲擒故纵，只有让齐南王意识到失去，他的目光才会落到我身上，你不知道，他这人天天在忙着，我想去见他，可我凭什么去见，所以我觉着接近肃亲王，借着几位亲王互相来往，抬头不见低头的机遇，我能经常见到他，据说齐南王是要帮着肃亲王的，如果我和肃亲王打好关系，那对齐南王也有用啊……”
    楚卿霓心里有着长远的打算，她在为人生大事筹谋啊。
    在偷听的临秋和入冬：“…………”他们大开眼界，才知道居然还可以这样？
    楚宁玉在自己的兰陵院里栽制衣裳，她闲得无聊，忙着给萧御景做衣服。
    入冬坐在窗槛上问，“楚家女，你不管一管家里的三妹吗？”
    楚宁玉感到奇怪，“我管她作甚？”
    “她从乡下来，不晓得有些东西是无法学习的，你不告诉她，她会走进地狱里，从此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是她母亲的问题，我又不是她亲娘。”
    “唉，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她这样愚蠢的人。”
    “她这不是愚蠢，是尝到了甜头，以为事事都如意。”
    “怎么说？”入冬想听听高见。
    楚宁玉道，“这肃亲王在京城里风流出了名，他喜欢的那些美人，都晓得他是个多情的，而多情人呢，心里图的是一时的爽快，她们不晓得这一时的痛快需要很多很多个冷清日夜来偿还，比如求不得，比如思之心切，再比如夜深寂寞冷，有人可能领悟了，就贪这一时了。”
    而楚卿霓呢也贪这一时，她还没有感受到其它。”
    她只知道现在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她乐在其中，沉迷于当下，她就贪图这一刻的快乐。
    她不知道等萧丞业厌烦了，她被冷落了，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消失了，她就又回到以前了，甚至，她变得更糟糕了，因为她身上沾了泥巴。
    当然这些事需要她自己去经历，旁人无法为她做任何，尤其是一个堂姐，前有楚林茵为鉴，楚宁玉可不想再惹一身骚。
    “哎，你说那楚林茵为什么没有坠下这深渊里，肃亲王这么多情，之前他没有找过楚林茵吗？”
    “不，她曾有过，那时候肃亲王经常在酒楼里闹事，楚林茵也喜欢出去闹事，两个人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本来是要互相摩擦了，可那时候我关心着楚林茵，然后就多嘴了，我跟她语重心长说了一番，她才晓得什么叫靠得住。”
    入冬咋舌，“怪不得她盯着齐南王不放，在这京城里，长得英俊，还建功立业，又觉得可靠的，可不就是齐南王了吗？嫁入皇家，是多少闺中人求着的心愿，而她楚林茵也有所求，所以才……”痴痴如狂。
    楚宁玉早就看透了她们的心事。
    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的。
    入冬问，“那楚家女对殿下呢？是如何情起一往而深？”
    “我啊……”
    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
    她和萧御景的过去用一生都讲不完。
    因为他确实陪着她走过了一生，那一生里，只他一个人在长途跋涉，她则变成影子，跟在他身边。
    她看他走过春秋，熬过长夏，越过寒冬。
    他的悲，他的喜，她都看在眼里，却无法触摸，也无法捧起来。
    她只能举无轻重的靠在他身边，陪他看夕阳，看星芒，也淋着大雨，还爬过高山。
    那是他们曾经的一生。
    那条路充满了曲折，苦痛，悲离，而当时，只是他一人在深切感受着。
    萧御景这人有些偏执，他为了想要的爱情，毅然舍弃了许多东西。
    比如这江山万里；
    比如余生岁月几多风情；
    比如那些爱他求不得的人。
    他本该可以转身拾起那些。
    可为一个楚宁玉，他将自己埋葬，就葬在她身边，不停呢喃着，说是别怕，我陪着你。
    想到那些过去，楚宁玉就特别想他。
    她从未这么想念，突然想见他一面。
    在看到他的时候，她会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投得他满怀拥抱和温暖，她想告诉他，我想你了。
    还要抬头情不自禁亲他一口，就像他偷袭她的时候。
    往常他随心所欲，她觉得他得寸进尺，可等到自己想了，才明白什么叫情不自禁。
    “入冬，晚上带我去清宁园一趟。”
    “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他啊。”
    “太子最近都在宫里，应该不会出来。”
    “也许出来呢？”
    “额，好吧，那我带你过去，兴许能赶上。”
    夜晚的时候，楚宁玉乔装打扮，她跟随入冬悄悄出门，到了清宁园，她自行寻着路子找去，她知道他睡在哪个寝宫，晓得他在哪个地方办公。
    不过找了一圈，不见人。
    他还真没出来。
    唉，原来思之如狂是这般意思。
    她都笑自己了。
    居然也变得这般冲动了。
    楚宁玉返回平宣府了。
    回去后，天天等着，等他来消息说，我想你了。
    或者是他突然从窗口外站起来道，“宁儿，我来了。”
    可好多天都没有动静。
    他没有任何音讯。
    楚宁玉感到不安，这不应该啊，入冬和临秋走了，入冬肯定是报告了这里的情况，他若知道了，不可能不出来找她。
    莫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