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拜访齐南王

    楚宁玉想，我这就是在为自己筹谋啊。
    六元道，“老太太做法也太不公平了，她觉得四萍是个会做事的，就处处帮衬纵容，可小姐您是她亲孙女儿，稍微做得不顺意，就要严加管教，这番厚此薄彼，也着实让人寒心。”
    七巧道，“老太太在处理四萍这件事上确实有失公允，本以为，老人家叫小姐过去，是要向您道歉，谁想，老太太不仅没怎么提起四萍的事，还要交代事情。”
    七巧第一次发起牢骚，她一直很尊重和信任老太太的，可最近发生的一遭实在是让人不平。
    楚宁玉看了看左右两个侍女道，“你们呀，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在这府中，玩不起勾心斗角。”
    “为什么？”
    “因为祖母觉得愧对二叔。”
    “所以大小姐认为，这往后老太太会偏向二爷一家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
    “那不就是……”给自己招狼来了吗？
    若是这样，还不如不找二爷回来呢。
    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六元和七巧替主子感到担忧。
    而楚宁玉认为，眼下这样也挺好。
    她要追查，查楚家被灭的原因。
    思来想去，楚宁玉决定去找齐南王聊聊。
    因为他是个重生的人，他见过许多她未见到的事，而那些事，关乎楚家生死存亡。
    为了楚家，她要未雨绸缪，做好各种打算。
    先前认定楚家惨招灭门是权势斗争，是萧丞业和萧晋北合谋所致。
    然如今细想，总觉得漏了关键因素。
    这萧丞业不喜欢楚家可以理解，但没到灭了楚家满门的地步？
    而且倘若真是他所为，就更该找出原因，以免往下恩仇过大，然后被对方再度暗害。
    实在不行，就先下手为强，早先弄死对方，以除后患。
    至于萧晋北，他总该不会还想和楚家对着干。
    ——
    楚宁玉乔装打扮，去到齐南王府门前，她拿下兜帽道，“烦请通禀，楚家女求见王爷。”
    开门的小厮眨了眨眼道，“进来吧，王爷说过，若是楚姑娘来找，便让你直接进来。”
    六元扶着主子想，这齐南王爷，果是对我小姐有念想。
    六元女扮男装，她束着发，像个小伙子，别人很难认出她是楚家女婢女。
    她随同主子进门，走去花厅的路上忍不住问，“小姐，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前两天您不是让奴婢送礼来了吗？怎的今天又送了，王爷之前亏欠了楚家的，他绑架你是事实。”
    六元还记得那茬事呢，真心话，她不太信任这个做事鬼鬼祟祟的齐南王，即使向惊扬在人家底下做事。
    楚宁玉道，“我的确有事找他问问，冒然来访，准备礼物也是正常。”
    她拿的小盒子里装着一些票据，说值钱也不是很值钱，反正是萧晋北需要的。
    这些票据相对于楚家上下几百口人来说不足为道，楚宁玉还是能拿得出的。
    萧晋北正在书房繁忙，得知喜欢的人登门拜访，他赶紧出来相见。
    楚宁玉坐在花厅里，没等多久，很快见到繁忙的人出现。
    楚宁玉起身作礼赔罪，“冒昧打扰，还请齐南王见谅。”
    “宁儿何故这般客气？”他直接走到她旁边坐下。
    楚宁玉把礼物送上，“感谢礼。”
    “不是送了吗？”
    “这是另一份。”
    “真不能收。”他要是收了，就有点不近人情了，而且她就什么都不欠他的了。
    不，她其实不欠他任何。
    楚宁玉让六元先出去吧，“我和王爷说些重要的事，你在外头守着。”
    “是。”六元只能听从。
    萧晋北听到她这样说，也让自己的人下去，奉茶这种事就不用了，他给她倒上。
    楚宁玉道，“王爷知道我来的目的吗？”
    萧晋北摇头，“实在话，我不知道，你能来找，我很高兴。”
    楚宁玉也不拐弯抹角了，她直接问，“萧丞业的事，你知道多少？”
    “宁儿打听他的事做什么？”
    “王爷认为我想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楚家的事，我知无不言，可如果是为了皇权之事，宁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掺和。”
    “为什么？”
    萧晋北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不敢去揣度当今皇上。”
    “哦。”他这样说，她就明白了。
    的确，当今皇上高深莫测，谁也别想猜透他做的事，连太子都被皇上安排得满满，更何况是宫外的不相干的人。
    楚宁玉道，“你放心，我不掺和那些血腥争斗，我只关心楚家的事。”
    “那就好。”萧晋北让人喝杯茶。
    楚宁玉拿起茶水喝一口问，“重生前，我家满门被屠，你有没有去现场查看？”
    萧晋北摇头，“没有，我听说的时候在外办事，也不可能为了观看而跑回来查看吧。”
    楚宁玉沉默，就想，你这人绝情起来是真残忍。
    好歹，当时我嫁给你为妻萧晋北，听到岳父满门被抄，你却是一点都不关心的，可想而知，你当时多么痛恨楚宁玉和恨楚家。
    楚宁玉想着那些不相干，总觉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好像不合适。
    而萧晋北道歉，他道，“对不起，我当时……”
    “王爷，现在说这个无用了。”楚宁玉打断他的话，她收起乱糟糟的心绪问，“萧丞业为什么会在刚登基的时候增添多余的杀戮，难道是我爹做了什么？”
    萧晋北摇头，“没听到任何风声，唯一的可能性是，平宣候和萧丞业的父王有恩怨，所以萧丞业在登基的时候就忙着报仇。”
    这个原因，楚林茵说过，可楚宁玉记得父亲没怎么和萧丞业的父王作对。
    而且父亲行事稳重，他表现出来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毫无上进的人，他不会傻傻的冲出去乱指一通，所以楚林茵当时的指控是不成立的。
    萧晋北抿了一口茶，他回忆着所知悉的事。
    当时下人来禀报，说楚家的平宣候，及侯爷夫人徐氏和世子楚循渊皆被处死，还有楚老太太也因为这满门灾祸气得吐血身亡。
    总之全府上下，全部死绝。
    下人的汇报具体是这样。
    “但事实上，楚家发生灭门后，我还看见你大哥出现，你大哥当时没有死，他四处找你，但最后仍旧难以幸免。”
    楚宁玉看着讲述的人，“我记得楚林茵说，她当时羞辱我大哥，我大哥想和她同归于尽，可你出现了，你将我大哥打开，然后他被利器穿心而死。”
    她想，萧晋北，如果按照楚林茵的说法，那你是不是凶手？
    萧晋北为自己解释，“当时楚循渊确实被利器穿身，那不是致命伤，我没想过要他死，他是你大哥，怎么说都是我的大哥，我过后将人送去给大夫，他当时还有气的，楚林茵不想让你大哥活，我怕她不高兴，就没有告诉她我私底下做的事，把人交给大夫的时候，我问这伤口，能救吗？”
    “大夫说了，伤口不是致命伤。”
    “那利器刺在左肩前，在心脏的上方，不是心脏上，而且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将人打开，我没想过要打死他。”
    萧晋北极力为自己辩解。
    楚宁玉沉默不声。
    萧晋北道，“还有大夫查到，楚循渊身中剧毒，他活不了多久。”
    “你确定吗？”楚宁玉深表怀疑。
    萧晋北道，“我没必要撒谎，我回去的时候还质问楚林茵，楚循渊身上的毒是不是她下的，她承认了，我问她为什么，那毕竟是她大哥。”
    “她激愤的反驳说不是，她说楚循渊从小虐待她，她过得生不如死……”
    “我听她说那些事的时候，也很气愤，我相信了她说的话，因此没有再去问楚循渊怎么样了，后来他死了，大夫说有个人把他尸体带走安葬了，我也没问是谁带走。”
    萧晋北现在说起事情的经过，他很自责，他必须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凶手。
    楚宁玉转头看外面问，“楚林茵说我哥让其他贵公子欺辱她？”
    “嗯，她是这么说的。”
    “嘁，这恶心的女人，自己犯贱，就把人也想象得这么龌龊。”
    这一刻楚宁玉想去杀了楚林茵，真的，那女人不该活着，她太贱了。
    算了，现在不是咬牙切齿追究这个的时候，先问关于二叔的事。
    “那么，在我全家被灭门后，二叔是不是马上回来了？”
    “是。”
    楚二爷没有死，他回来了，还成了楚家的大当家。
    萧晋北道，“那时候，我看到楚二爷出现，感到很惊讶，因为大家都说他在战场上牺牲了，而且是你为平宣候牺牲了，谁知道他没死，还回来了。”
    然后就有人这样揣测，说楚二爷故意藏起来，他等平宣候一家子全没了，就回来了，回来捡了个大便宜。
    楚宁玉道，“所以你之前劝我，让我不要去找二叔回来，就是因为怀疑他别有目的？”
    楚宁玉发现，所有问题都互相串联起来。
    萧晋北道，“我确实是不想告诉你，我觉得你二叔这人不简单。”
    “可你还是告诉我了，你告诉我二叔还活着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