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小宝

    楚宁玉问，“齐南王这是怎么了，有事便说，不用藏着掖着。”
    “我能对你藏着什么？”
    “那你……”
    “你非要进那五行宫做什么？”
    楚宁玉扶额，“没什么，你别担心。”
    萧晋北感到失落，“宁儿，你现在有事几乎不愿跟我讲。”
    “真的没什么，晋北，刚开始的时候，你相信皇上说的话吗？”
    萧晋北顿了一下，他老实说出内心想法，“相信，我还进过那五行宫，在那罗盘上，以血为引，可看见前尘往事。”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罗盘的存在？”
    “嗯，我还看清了母妃为什么恨我？”
    “晋北……”
    “还有，五冥就是我所谓母妃的儿子。”
    “那你……”
    “可所谓的母妃和所谓的父王杀了我亲生父母和姐姐。”
    要论起谁欠谁，已经说不清。
    如果不是因为皇权斗争，他也许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里，有疼他护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关心他的姐姐。
    他从小到大就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兄弟姐妹互敬互爱。
    然而事与愿违，这辈子他什么都不能拥有。
    “宁儿，说真的，我想杀了五冥，留下他是隐患。”
    楚宁玉道，“好啊，如果你想，就动手吧，那是他欠我们的。”
    “那以后呢？他的儿子来找我们偿还？”
    楚宁玉笑，“你看，后来人和后来事一扯连绵几千里。谁都不能善终。”
    “是啊，冤冤相报，不死不休。”他心中也彷徨，到底该怎样做，他也找不到办法，也许只有到最终时刻，等手起刀落才懂吧。
    楚宁玉让人去忙吧，“我想好好休息一阵。”
    “我们……”
    “王爷，柳家那姑娘都追到你府上了。”
    萧晋北嘴角抽搐。
    他府上现在挺热闹：
    那向惊扬的儿子满地跑；
    而柏轻扬的闺女四处乱爬。
    还有一个能打能闹的柳姑娘，说是齐南王喝醉轻薄了她，她要他负责。
    萧晋北当然不认，他没干过这种事，可这没羞没臊的女人非要上门缠着。
    他已经不敢回府了。
    虽然那女人和楚宁玉眉目相似。
    他却没想过要和那老虎一样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那我先回去了。”他看着慵懒的人。
    楚宁玉点点头。
    慕梓颜跑回来找母妃，看到母亲一个人靠在软榻里失神，突然觉得她好孤独。
    小丫头爬上去，她窝在母妃怀里问稚声稚气问，“母妃，你一个人是不是害怕了？”
    楚宁玉抚摸着女儿的小脑瓜，听着她软软又稚嫩的声音，心中再多落寞和孤寂也烟消云散，她道，“母妃不是一个人，不还有我的小郡主吗？”
    “可是别人家的阿娘都有一个宠着她的人。”
    “那以后让小郡主来宠着阿娘好不好？”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楚宁玉点着小奶娃的鼻尖，慕梓颜唔了一声，她舒舒服服靠着母妃睡午觉。
    楚宁玉搂着乖巧的女儿，她也昏昏入梦里。
    在梦中，又看见儿子和夫君了，还是在那茫茫世界里，远处屹立着一座雄伟挺拔的高山，高山云遮雾绕。
    山脚下坐落着琼楼玉宇，还有一些飘飘欲仙的身影，他们来回四处穿梭，姿态翩跹又飘逸。
    楚宁玉转头看了好半天，她循着弯弯曲曲的路径向上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感觉告诉她，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找到最深爱的人。
    她沿着路走到山顶，果真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
    他玉立在人群中，矫矫不群。
    旁边的人们，男儿顶天立地，女子如仙如韵。
    他们各个姿态飘逸凌然，姿容不俗。
    各相穿着一样门服，那是白色的门服，衣袂飘飘，风姿如仙。
    楚宁玉走过人群，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道今天是最好的登山日。
    她秀眉微蹙，听说只要登上了那座山就可以破除业障，然后他们就可以回来了。
    楚宁玉望着那座山，云烟缭绕，仙气飘飘。
    那是怎样一座山峰？
    它是怎样的存在？
    是不是说它就是人生里的高山，翻过去求仁得仁；翻不过去就此终了？
    霆煜，御轩，你们能回来吗？
    楚宁玉踩起轻功飞上去。
    这才到半山腰，却见底下走过几道人影，那不正是孩子和夫君吗？
    他们怎么又到山底下了？
    楚宁玉俯冲下去，她落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才停下来，山上就出事了，一大帮人纷纷掉落下来，他们像冰雹一样砸下。
    夜流影抬头看着幸灾乐祸，“嘿，天下又掉馅饼了。”
    楚宁玉走到儿子身前，她看着逐渐长大的小儿郎，虽然才五岁，却出落得俊俏凌人，气质和他父王一样，矜贵又傲气。
    楚宁玉站在儿子旁边，她转头看着沉默不言的夫君，他剑眉微蹙，薄唇微抿，刀削斧凿的脸上覆盖着凝重的神色。
    慕霆煜道，“父王，我想上去看看。”
    “胡闹。”
    “那么好玩，不去看看太无聊。”
    苏斓庭敲打小滑头，“你别再给我捣乱，就因为你的好玩，我们一帮人被困在山脚下。”
    “这不能怪我，我辛辛苦苦找路，被师兄师姐欺负了，凭什么他们可以仗势欺人，我就不能好好孝敬他们？”
    夜流影黑线满面，“我们是说让你一报还一报，没说让你无休止抢他们战利品啊。”
    “什么叫抢啊，谁有本事谁拿走啊，再说了，那些东西拿去换了灵石可以赚钱，你看我一个小小孩都这么努力拼命攒钱，你们好意思欺负吗？”
    众：“……”
    苏斓庭问，“慕堇轩，管不管你的儿子？”
    慕堇轩瞥了一眼道，“没法管。”
    苏斓庭：“……”
    楚宁玉想，儿子这么野吗？惹是生非可不好？
    夜流影坐在地上道，“别看了，想冲破结界，得等这无法无天的小子拜入中云门，可就他这样还怎么拜入，他得罪了半个须弥界的人。”
    慕霆煜委屈，“我没得罪人，是他们看见我小，就会欺负我。”
    夜流影翻白眼，“谁敢欺负你啊，你不欺负人，人家要千恩万谢了。”
    慕霆煜飞上父王的后背，他挂在他身上问，“父王，要不我们把这座山炸了。”
    苏斓庭眼睛猛跳起来，他道，“你敢，你要是毁了这座山，我们就在这儿灰飞烟灭知道吗。”
    慕霆煜浑不在乎道，“没这么严重吧？”
    “你以为呢，你还吃奶的时候，我们每天都想炸山。”
    慕霆煜：“……”他还在吃奶的时候，那时没印象。
    他一岁的时候就开始跑了，当时父王总是不在，然后负责照看奶娃子的苏斓庭就说，我是你爹。
    慕霆煜不信。
    夜流影说，我是你娘。
    慕霆煜仍旧不信。
    顾隽修说，我还真是你爹。
    然后慕堇轩走出来道，“论不要脸你顾隽修当仁不让，我和妻子生出来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你的孩子了。”
    然后慕霆煜飞跑过去，他直接喊——父王。
    慕堇轩看着儿子，奶里奶气的小娃头，穿着葫芦娃的衣服在异界宗门里横行。
    那时候，慕霆煜就是靠捣蛋扬名。
    他惹出来的麻烦由冷漠武力值保镖的亲爹慕堇轩负责收拾。
    而且这奶娃子背后的爹太多，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变态高手。
    这些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天天修炼，就为了往上走。
    他们从最小村落打出来，一直打到名震离恨天的宗门里。
    五个大男人，加三个女人和一个小奶娃。
    到了中云门，他们都停下了，因为前面挡着一座高山，那山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几人试图攻克，三番五次都无果。
    后来听说只有小奶娃可以翻阅那座山，也只他能拿到山顶上摆着的东西。
    这孩子抢东西最厉害，不管是什么法宝，只要他想要，就没有他拿不到。
    当然他每次都被弄得灰头土脸，整得浑身脏兮兮，跑回家了，让爹给帮忙洗澡梳头发。
    慕堇轩每次都是黑线满面，他道，“要是你娘在，肯定嫌弃你。”
    慕霆煜每次都委屈巴巴问，“那我娘在哪儿？”
    “在家，估计在诅咒你亲爹我。”
    慕霆煜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爹我当年欠债导致。”他拎起儿子扔进水里，让人自己洗。
    慕霆煜差点被河水冲走。
    顾隽修气得和不懂得养孩子的男人大打出手。
    慕堇轩却道，“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我可以把他当作我儿子。”
    两个男人没少在这没意义的问题上争吵。
    慕霆煜总怀疑这两男人有问题。
    后来夜流影告诉小娃头，“你这顾爹啊求你母妃不得，想把你拐走了，到时你娘为了你一定甘之若饴跟随他。”
    慕霆煜听着就不乐意了，虽说顾爹很厉害，但相对而言，还是亲爹比较强，毕竟亲爹在各方面胜人一筹。
    听说亲爹慕堇轩打得离恨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似乎很多人都知道慕堇轩能翻天覆地。
    而且有无数美人慕名前来许芳心。
    不过都被慕霆煜吓跑了。
    慕霆煜想，必须尽快回家，否则家庭破裂，从此变成没爹没娘的孩子，那才叫真的惨。
    当即道，“父王，儿臣答应拜入太虚境。”
    慕堇轩把小娃头拎下来，“太虚境只收十七岁以下少年，父王不可能跟随你一起去。”
    “那我就自己去，都这么多年了，我们再不回去，母妃肯定要改嫁了。”
    正在旁边看着的楚宁玉被噎住，她黑线满面，就想我什么时候说要改嫁了，臭小子，你冤枉我知道吗。
    慕堇轩转头看着远处，他道，“她敢改嫁，我就敢去拆散。”
    夜流影坐在那边笑，她道，“这话我相信。”
    慕霆煜下山去了，回他们居住的家收拾东西，然后出门。
    几个人坐在庭院里，看着小奶娃背着包裹要出门。
    楚宁玉一直跟着儿子，看到他熟练的叠衣服，感觉心疼不已，这孩子本该锦衣玉食饭来张口，如今却被迫困在这里自力更生。
    他爹教育孩子的方式铁定是棍棒之下出孝子。
    到底是虎父无犬子。
    让孩子的爹来教养，小孩头肯定不能无忧无虑成长。
    慕霆煜走出去道，“我走了。”
    顾隽修道，“不行，我们还有其它办法。”
    慕堇轩道，“让他去吧。”
    顾隽修怒，“慕堇轩，他是你儿子，要出意外，你怎么像师妹交代？”
    “他是我儿子，所以他不一般。”慕堇轩走过去，他低头看着小不点问，“能做得到吗？”
    慕霆煜点头，“为了回去和母妃团圆，我一定可以做到，父王你要相信我。”
    “好，父王相信你，你母妃也相信你。”慕堇轩望着离去的儿子，其实有些担心。
    顾隽修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堇轩想，我想早点回家，儿子是要护着，但妻子也要看着，否则被人抢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楚宁玉怎样了，这女人不会改嫁了吧？
    想到这个，他眼皮猛跳。
    心中万分不安。
    楚宁玉不知道夫君心里所虑，她跟随着儿子走了，一道缥缈无形的影子一直跟着那小小的孩儿。
    慕霆煜来到太虚境，刚好赶上新人弟子入门参加考核当天。
    他一个五岁小毛孩，身材矮小，在十几岁的少年面前当真就像一根拇指头。
    大家都想，这是谁家的小孩。
    慕霆煜回嘴，“你才是小孩，你从上到下都是小孩。”
    楚宁玉黑线满面，这儿子从小到大跟着那一帮人学成什么样子了？
    慕霆煜奋力跑上台阶，抬头望着远处，他御起轻功飞起。
    楚宁玉步步紧随，她让儿子慢点，大家都慢悠悠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慕霆煜左看右看，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可他看不见如影子一般随行的母妃。
    “父王，不会是你吧？”他转头四顾。
    慕堇轩出现了，他道，“的确是我，我这是依靠魂力随同你过来。”
    “那父王，你真身在哪儿？”
    “自然是在小云峰上。”
    “父王，您是不是怕儿臣被欺负？”
    “我是怕你给我捣乱。”
    “父王，我是你儿子，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你，这天就要塌了。”
    慕霆煜撇撇嘴，“你还真是我爹，这么不相信你儿子。”
    慕堇轩站在儿子旁边，他忙着寻找测验灵力的地方。
    慕霆煜贪玩，看到新鲜的东西总要跑过去看一眼。
    慕堇轩站在一块测试灵力的石牌面前喊，“小宝。”
    “在呢。”慕霆煜即刻跑过去。
    慕堇轩示意，“去试试。”
    “父王，你说这里为什么不收十八岁以上的弟子？”
    “应该是觉得招用那些年纪大的不好培养。”
    “难道不是因为年纪小看着好忽悠？”
    慕堇轩：“……”他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还真不愧是他儿子，想法比成年人刁钻。
    慕霆煜站在测试灵力的石牌面前，双手抬起相扶，悄然化形的手势，双手指背相抵，中指相合玉立，拇指相吻合，小小的手势被他幻化出千般万状，那动作灵活多变，运用自如，测试灵力的石碑面上闪着光线，光线五颜六色，互相流转交环，光力越强，证明灵力越高。
    旁边围着一群人，都在问这是谁家的小孩，是不是离家出走的，还不赶紧把人领回去？
    可是在场的都是新人弟子，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弟子不在旁，大家都没到生孩子的年纪啊。
    慕霆煜道，“你才离家出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离家出走了。”说着抬手指着，稚嫩的小手指点着测试灵力的石头，灵力值中等，并没有出现爆满的迹象。
    慕霆煜丧气，“父王，我还以为我很特殊。”
    “想什么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都不知道吗？”
    “知道有什么用，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母妃。”
    “那努力修炼，待登上山顶摘下上边那面镜子你就可以回家了。”
    “父王忽悠我的吧，所有人都办不到，我如何办得到。”
    “你要是办不到，那我们只能被困在这儿。”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父王当初逆天改命，非要让你娘安安稳稳重活一世，否则就没有你，也没有你妹妹。”
    “真的有妹妹了吗，那娘亲会不会忘记我啊，她不要我了。”
    “想什么呢，你娘亲在等着你回去，不会不要你。”
    “真的。”
    “假的。”慕堇轩说着有些咬牙切齿，跟小屁孩讲这些有什么用？
    能不能做到还不一定呢，总不可能为了让孩子去实现不可能而逼着他。
    他曾经经历过那样不能自由做主的选择而深觉痛苦，难道自己的孩子也要被禁锢在这样的宿命里？
    慕堇轩突然间感到茫然。
    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未必是出路，有可能是要牺牲很多人来作垫脚石。
    儿子拥有独立人格，他应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作为父母其实没有权力去决定他的后半生。慕堇轩转头看了看，他总觉得身边还有人，但是看不到，他喊一声，“小宝。”
    “怎么了，父王？”慕霆煜正想跑去看别人比试呢，他测试灵力中等，按照等级是可以考试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门。
    听说这里收徒比较苛刻，除了看灵力，还要看根骨和各方面品格。
    他跑回来问，“爹爹，上次我们在空虚静揍人，太虚境的长老不会知道吧？”
    慕堇轩：“……”说到这个，不得不说起这奶娃三岁时候的事。
    当时慕堇轩正在外面收集灵宝，就为了给这奶娃固根本。
    在这个须弥界，灵宝最值钱，比金子还值钱。
    而慕霆煜体质非常人，从小到大，他什么都吃，而灵宝这东西，成年人只需喝一小杯，他要喝一大桶。
    慕堇轩那时很吃惊，他怀疑儿子是饭桶。
    小奶娃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开始猛烈吸灵力，人家在他那年纪忙着喝奶，他倒好，只想撮着灵力当正餐。
    好在有个武力值爆表的爹，他天天忙着去抢东西来喂养儿子。
    慕霆煜三岁的时候能跑了，他自己跑去找爹，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闯入幻境里，看到奇形怪状的物种攻击，他在里面拳打脚踢，差点把整个幻境之界砸了。
    反正他打一个就问一个：有没有看到我父王。
    那些可怜的灵兽被摧残得眼冒金星，他们都说没见到。
    慕霆煜只能继续往更厉害的地界找。
    结果被一颗树精绊住，树精让他留在那里，他可以给他想要的力量。
    慕霆煜噢了一声，它将树精拔起来，还剪掉了那老妖精的根须，气得它狂吼怒号，说是要吃了小屁孩。
    慕霆煜自然是不怕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边挖走了上灵界里的宝物，一边还跟人单挑，此间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然，树敌多了，难免招恨。
    因为入幻境之界是灵魂进入，真身在外界里，若是打碎了他的灵魂，他也就彻底死了。
    有人就想这么干，他们打算杀了这本事逆天的小孩。
    而就在小屁孩要被打死的时候，慕堇轩赶到了。
    小屁孩一年多没见到父亲，却能在第一眼看到威武霸气的亲爹时大喊，父王，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
    然后一帮被小屁孩欺负得惨不忍睹的人气歪了。
    事实上是他慕霆煜先抢走别人的宝物好吗？
    慕霆煜反驳，“那宝物在这幻境里乱飘，谁抢到就是谁，什么叫我抢走你们的？”
    他的道理其实也没错，什么先看到就是我的，这说法难以成立，要这样，那先看到幻境是不是整个世界就是他的了？
    他问，“父王，你说是不是？”
    慕堇轩低头看着亲生儿子，他不承认这穿着肚兜就出来招摇撞骗的孩子是亲儿。
    为此黑着脸问，“为什么跑出来？”
    小滑头回答，“在家里天天被夜大婶扔水里让闭气，我怕被淹死。”
    慕堇轩嘴角抽，那夜流影还真喜欢干这种事，说是团练奶娃子的肺活量。
    慕堇轩挥手，让人把衣服穿上。
    慕霆煜拿起繁杂的衣服套在身上，他把裤子当成衣服穿了。
    在旁看着的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怀疑这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