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齐国北境，整军备战，连老太太都拎着拐杖走上了街头

    先让高澄他们在北都砌石头吧，说回九原战场。伊利可汗和宇文宪好不容易拖到日暮时分，突厥大军交替退回。而齐军则举着火把，在布满了尸体、断肢、鲜血和屎溺的战场上，寻找着齐军的伤兵和尸首。
    春风和正在解冻的黄河一起发出呜呜的声响，迎合正在轻轻哼着军歌的齐国后勤军——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经过今天这一仗，伊利可汗和宇文宪一致认为需要分兵，一百多万兵力在这边毫无用处，根本施展不开，比如多路进击。
    经过商议，突厥可汗阿史那土门留下次子阿史那俟斤和十万骑兵，宇文宪带领这些联军继续进攻九原城，牵制齐军兵力。伊利可汗率领突厥主力骑兵从阴山北侧绕行，进攻怀朔镇、柔玄镇、怀荒镇、御夷镇一带。
    两个人分工完毕，都非常高兴。伊利可汗着急攻入中原腹地，可以大肆劫掠一番，而宇文宪经过今天的战斗，看到齐国兵锋英武，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击败的，让这个周联的副盟主去和齐国互相消耗一下，多好的事情啊！
    不但宇文宪，北周的有识之士都对这个周联的副盟主抱有忌惮之心。动员的骑兵高达好几十万人，如果有充足的粮草，天下谁能挡得住？
    第二天整军再战，高洋一下子就敏锐地看出，对面大军的异样。于是就和郁久闾贵妃商量，敌军肯定是分兵了（斥候也很快证实了这一点），不能这样固守九原城，需要主动出击，沿途杀掠，直扑漠西突厥的老巢，既能报仇，也能削弱和牵制突厥大军。
    商议议定，高洋和秃突佳率军五万，一人三骑，去袭击突厥的后方。而郁久闾贵妃镇守九原城，兰陵军、邙山军、勿吉军、白虎军的步军，以及柔然部的几万骑兵，守住九原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突厥可汗分兵袭击的事情，通报给高岳和慕容绍宗即可。
    得知突厥几十万大军即将南下，高岳和慕容绍宗不敢怠慢，在柔然青壮中挑选五万骑兵，分别补充给高延宗、高孝珩、高淹、高涣和高睿，令他们五军分别驻防在平城到怀荒镇（今河北张北县，归张家口管辖）一线，高岳镇守平城，慕容绍宗赶赴怀荒镇。
    同时，经三省合议，大宗正高琛报请娄太后和皇后娘娘用印，北境沿线各州县守军整军备战，遇见窜过长城的小股突厥兵，各州留一千步军和衙役守城，其余一千骑兵和四千步军必须出战。无故怯战拒战者，州刺史免职，守军统领斩首。
    杀气腾腾的军令很快传遍帝国的北部各州县，原本春回大地的景象被肃杀所替代，跟后世一样，各州县开始围绕着军令层层加码——
    各地除了必要的口粮，其他的粮食一律存入官仓或者自行隐藏，所有青壮自备兵器（这个不难，现在齐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环首刀和弓箭）参加训练，晋阳和邺城武学的学员很快被各州县抢夺一空，带领青壮训练军阵，并且随时准备迎敌。
    守军的训练按照边军的标准执行，衙役的训练按照守军的标准执行，所有的官吏必须会骑马，会射箭，懂得指挥基本的军阵，没办法，识字率太低，只能辛苦这些文官了，好在只要是武学出身的文官，都在边军中混过，对军阵并不陌生，就是苦了那些老官吏，快到退休的年龄了，还得找来一匹温驯的瘦马哼哧哼哧地练习武艺。
    一时之间，整个北境到处都是骑着马、挎着刀、背负长弓和箭壶的民众，一些闲着没事的老太太也拎着拐杖走上街头，瞅见没有穿新式齐装，穿戴有点像游牧民族的人，都要上前盘问一番，搞得很多游牧民族不得不把名牌穿上绳子，露在外面，至于那些真正的细作，还真被逮住了不少，还有一些窜进了深山，不知去向。
    高句丽的细作回到平壤，汇报了齐国北境的情况，之后好心劝国主高德元说要不然投降吧，那些还只是守军和庶民，还不是齐国的边军精锐，唉，咱们啊，估计够呛。
    高德元毕竟饱读诗书，长得高看得远，把细作骂了个狗血喷头：“草拟娘地，这说明齐国北境有强敌入侵啊，笨蛋，再去打探，如果齐国打败了突厥大军，那咱们也不折腾了，万一齐国打不赢突厥，咱们还得投降第二次，那才丢人，知道吗？”
    嗯，还是国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