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卧槽，真弹劾成功了

    杨荣本身颖悟绝伦，经纶天下之能力无人能及。
    如此国家干臣，居然要被一个私生子，一个芝麻官弹劾？简直可笑！
    朱棣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深吸口气，冷冷道：
    “你说什么？”
    大学士杨荣的赦免提议，显然是为了安抚后方。
    因为理由给的足，朱棣已经打算答应，当这个圣天子了。
    现在，朱武居然说杨荣结党！
    君王最怕的便是百官结党，结党了，便可架空皇权！
    而朱棣比其他君王还要怕百官结党，因为，他时常在外征战。
    但，杨荣结党……简直说笑呢！
    他每次远征，杨荣都跟随在身边，哪来的时间和条件结党？
    朱棣冷冷看着朱武，若是朱武不说出个四五六来，便是为了杨荣的体面，他也要让朱武这个私生子体面。
    百官听到了朱棣声音的冷厉，知道天子真的动杀心了，一时间，全都悄然无声，不敢说话。
    老朱家的暴戾，百官此刻是真的害怕。
    至于未来百官将挨廷杖当作荣耀，那已经是百官完成结党，一起抱团，有能力对抗皇权时期的事情，挨打了，便是明示对抗皇权了，是投名状，就是文官党派的自己人。
    此时的文官还没形成大的党派，更没能力对抗皇权，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挨打。
    不过么，今日便是陛下不杀朱武，朱武基本也死定了！
    只要陛下不在乎朱武了，以杨荣的影响力，下面官吏随随便便就能悄无声息料理了朱武。
    朱武却没百官想的这么多，他现在只想要尽快完成系统任务，看看系统的奖励是什么。
    再者，他也有自己的证据不是？
    “陛下，杨学士。”
    朱武朝两人抱拳，然后正色言道：
    “杨学士或许无结党之名，却有结党之实！”
    杨荣只是捋着自己胡须，冷冷看着朱武，权当在看死人。
    朱武也不在乎，继续朝朱棣拱手道：
    “陛下，太祖南北分榜是为何？陛下每次北伐，杨大学士必然跟随，可曾向陛下为北方黎庶求情一二，为何事关南方，杨大学士就忽然变成了慈悲菩萨？”
    “陛下给杨大学士无上礼遇，杨大学士给南方士人黎庶无数慈悲，敢问陛下，陛下百年之后，南北如何，杨大学士又如何？”
    御座上，朱棣一时间愣住。
    他用南人多，他知道，也是刻意为之。
    因为首都北京是北方，他了解，南方太远，不了解，便多用南人，便可多了解南方，也让南方知晓朝廷的恩遇。
    可经由朱武一说，朱棣本人也悚然而惊。
    他好像做过火了！
    给远离朝堂的地方给了无上礼遇……这就是在培养反贼啊！
    毕竟，人心从来不会满足，现在礼遇，将来回复正常，人不会觉得这是正常，会觉得你亏欠了他。
    比如削藩……他因为削藩起家，但他登基之后，也立马开始削藩，因为他知道，削藩才是对的，不然，晋朝八王之乱就是后果！
    但对的又如何呢？触及他的利益，他不还是反了？
    现在的南方，似乎的确太过于礼遇了，将来回复正常，南方会不会也出事？
    且，朱武的谏言是对的！
    杨荣跟随他北伐，对北方黎庶可没慈悲。
    可遇见南方百姓闹事，杨荣就会立马求情恩遇，说百姓如何如何艰苦之类。
    南方百姓艰苦，北方黎庶不艰难吗？
    杨荣这是想要做什么？
    “陛下，臣没有！”
    杨荣也被吓到了，看见朱棣面色越来越不好，连忙出列道：
    “臣一心为公……”
    “杨学士！”
    朱武直接打断对方道：
    “下官也相信杨学士一身为公，但人之喜好爱恶，却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影响个人，若杨学士只是文学学士，那么，杨学士必然是大学问家，个人德行也没任何问题，但杨学士以首辅之尊，处处刻薄北人厚待南人，这种下意识的亲疏喜好，却不是帝国之福！”
    杨荣嘴巴张了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朱武说的都对！
    他没想过结党的……可事实是，人有亲疏远近，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照顾亲者刻薄疏者……他这种下意识的行为，的确构成了事实上的结党！
    南方一系官员，已然视他为领袖了。
    此前，杨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这个领袖，是陛下刻意培养出来的。
    可现在仔细一想，他这个领袖，做的是不是的确有些太多了？
    御座上，朱棣也被惊到了。
    他也在反思自我。
    但紧接着，朱棣就反应过来了。
    他许久不发话，已经算是默认朱武的发言了。
    再沉默下去，朝堂会跟着动荡。
    现在，不是朝堂能动荡的时候！
    他还要亲征鞑靼呢，国内都在为此准备粮秣。
    主要负责此事的便是杨荣。
    若杨荣被结党株连，一时间，朱棣实在找不到能代替杨荣处理政事的人……
    想到此处，朱棣反应过来，愤怒的喊道：
    “来人，把朱武拖下去，赏他二十鞭子！”
    说着又尽量温和笑道：
    “杨学士，朱武不过十五岁少年，还是市井离乱中长起来的私生子，就是胡言乱语罢了，杨学士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又朝百官大声喝道：
    “谁敢擅言杨学士结党，斩！”
    说完，朱棣起身道：
    “杨学士，诸位爱卿，咱们内殿议事。”
    “臣谢陛下礼遇。”
    杨荣躬身行礼，心里却惨淡一笑。
    擅言结党者死……可朱武这个提出他结党的九品私生子，只是赏了二十鞭子，可见，皇帝已然相信朱武所说了。
    他想要在朝堂一家独大，做不到了。
    想到这一点，杨荣又悚然一惊。
    他自己……果然结党了吗？
    权柄还没外移呢，他就开始舍不得了，疑神疑鬼的！
    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心境，杨荣带上学士和尚书、卿丞，朝内殿走去。
    ……
    “啊……啊……啊……”
    朱武喊的撕心裂肺。
    朱勇则在一旁安静的、冷冷的看着。
    这鞭子一看就是在玩呢，哪有那么疼？
    他都想上去抽一顿了。
    可很显然，这是陛下赐的鞭子，就是做样子的。
    他上去……二十鞭子下去，这个私生子弟弟必死！
    且，直到现在，朱勇都想要打死朱武。
    太能闹腾了，他这个武勋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