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手术结束

    五年前，是他和黄芷箐做了对不起洛云夕的事，洛云夕才会一怒之下伤人。
    五年后，是他把小凡带到洛云夕身边，阻止了黄芷箐和儿子见面才发生这样的事。
    都是他的错，最该道歉，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爸爸，妈妈很难过，妈妈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让妈妈难过了？”
    小凡心疼妈妈，时时处处都在为妈妈着想，看着都让人心疼。
    陆明城和苏小城看到这个孩子这样儿，心里莫名的内疚。
    的确不该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些话，他还那么小，不该为大人之间的错误买单。
    莫云凡转头看向黄芷箐沉声说了一句：“起来吧，你需要道歉的人是洛云夕，不是他们。”
    顾念一直沉默，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他本不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莫云凡维护黄芷箐，他心里突然替洛云夕不值，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她的确不该道歉，因为她的罪道歉没有用，只有把她送进监狱关上五年，让她尝尝洛云夕受过的那些罪，才能对得起洛云夕对所有人的善良。”
    让她做五年的牢？
    黄芷箐脸色怔然，苍白，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
    莫云凡也是一怔，洛云夕在监狱里受过的罪？
    莫云凡的心口陡然被狠狠的撕开，那些残忍的画面想万箭齐发通通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痛的几乎昏厥，幸好秦奋伸手扶住了他。
    “云凡，你没事吧？”
    莫云凡堪堪站稳，微微的勾了勾唇说了声没事。
    恰逢手术室的指示灯变成了绿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手术室的门口。
    洛云夕被推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莫云凡和秦奋被他们排挤在外围。
    他懂，在他们的眼里，莫云凡是洛云夕的洪水猛兽，是洛云夕的灾难。
    他们谁都不想让洛云夕在和他扯上任何关系，谁也想再让他有任何机会伤害洛云夕。
    他懂，早该懂了，只是他执迷不悟，他心有不甘。
    洛云夕出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莫云凡正要去询问医生手术情况，可是顾念抢先一步抓住了医生的手急切问道：
    “医生，手术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能醒？”
    累了五个小时的老专家，找下口罩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的叹息让莫云凡的心猛的一沉，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
    “医生，洛云夕她到底怎么样了？”
    陆明城和苏小城都着急了，苏小城看到医生摇头，实在是沉不住气。
    “手术是成功的，淤血的位置也已经清理，可血块压迫神经的时间太长，能不能醒的过来要看她自己有没有求生的欲望了，不过以我对病人的了解，她的求生欲望并不强烈。”
    医生遗憾的叹息，摇头，默默走开。
    没有求生欲望，可能醒不过来？
    这些话想一颗一颗的钉子，钉进了莫云凡的心里，也同时钉进了顾念的心里。
    “不可能，洛云夕你怎么能不想活了呢？洛云夕，你别放弃，你给我起来。”
    苏小城激动的去摇晃洛云夕的肩膀，想要把她叫醒。
    却被陆明城一把推开大吼：
    “你疯了吗？她刚做完手术你这么摇她，想让她真的醒不过来吗？”
    陆明城气急败坏，把心中的怨气都撒在苏小城的身上。
    小凡被大人们之间的争吵打斗吓得，躲到了黄芷箐的身后，黄芷箐温柔的安慰着他。
    “不怕，没事，洛云夕阿姨肯定会醒的。”
    她嘴上是这么说着的，可是心里却无比的雀跃着，没人察觉到她眼底的阴暗。
    既然洛云夕不想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青姐看着脸色苍白，头上包扎着纱布的洛云夕，心疼的掉眼泪。
    她们之间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她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的坚韧，勇敢让她一声难忘。
    走廊上争吵着，谁都在想办法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可顾念却好像身处一处暗黑的房间，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莫云凡沉默，眼底尽是阴霾。
    他说过，如果她不醒，他就去陪她。
    他答应过的，他一定会做到。
    在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治好了小凡的病，他一定去陪她。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的抚了抚洛云夕的额头，手刚碰到洛云夕的柔弱的肌肤，就被顾念铁腕般的手狠狠截住了，一把将他推开。
    “你别碰他，你不配。”
    顾念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揪着莫云凡的衣领子把他抵到了冷硬的墙壁上，怒目猩红的瞪着他，他恨不得用眼中的汹汹怒火把他燃烧殆尽。
    秦奋出手阻拦，被陆明城出手拦下。
    顾念狠狠的一拳头打在了莫云凡的脸上，愤恨的吼道：“这就你签下那个名字的后果。”
    那一拳砸下来莫云凡差点摔倒，可他还是倔强的站了起来，呵呵的冷笑。
    顾念抬手一拳再次狠狠的挥了过去，莫云凡刚还是没有躲避，没有还手。
    秦奋着急的想要过去帮忙，无奈陆明城和苏小城都拦着他。
    他根本没办法过去帮他，只能大声的吼道：“莫云凡你还手呀，就算你被他们打死，洛云夕也不会被你感动了，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他只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儿。
    “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莫逸凡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顾念顿然停手。
    那个孩子拼尽所有的力气，朝他冲了过来，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
    小小的身体并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威胁，可是他眼底的戾气去让顾念心口隐隐作痛。
    “你不准打我爸爸，不准打我爸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小凡的小腿拼命的踢着顾念，顾念一动没动。
    莫逸凡却始终不肯停手，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在保护自己的爸爸。
    这个孩子，让人心痛。
    “小凡，爸爸没事。”莫云凡冲过去抱着孩子，紧紧的抱着他。
    “爸爸，你没事吧？你疼不疼？爸爸，你流血了，我帮你擦干净。”
    小凡用他的小手轻轻擦拭着莫云凡嘴边的血迹，莫云凡看着那双水光泠泠的眼睛，心塞的快要无法呼吸。
    虽然在过去的四年里，他一直在忽略他的存在，可是他的儿子，还是拼尽了一切的力量来保护他，心疼他。
    在这个孩子面前，他自惭形秽，根本不配当一个爸爸。
    “爸爸不疼，爸爸带你回家。”
    莫云凡抱起了小凡站起来，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洛云夕，一个字都没说默默转身离开。
    顾念看着那个坚定而又孤独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狠狠的一拳砸在冷硬的大理石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