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开

    央金瘪着嘴，慢吞吞地收拾起了几包自己做的小零嘴。
    又悄悄塞了一把碎银子进包袱里。
    看着鼓囔囔的包袱，她面露不舍。
    将军他虽然是凶了点，是有点冷，有些不近人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但是将军对自己人都是很好的！
    哎！
    温如烟看着相处了几天的小女孩，眨眨眼，笑道：
    “这么不舍得？要不然和我一块儿去南梁？”
    央金先是愣了下，惊喜地抬头看着温如烟。
    而后表情一点点垮下来。
    她摇摇头说：“对不起小姐，我不能陪你去。阿爹不会同意的，因为再过三年我就要嫁人了。”
    看着眼睛明亮，小脸可爱稚气的央金，说自己三年后就要嫁人。
    温如烟忽然发现，这样的古代世界令她有些恐惧。
    她当然知道古代人很早就结婚生子，可是当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真实地觉得荒诞。
    14岁就要嫁人生孩子！
    温如烟走过去摸摸她的头，看着在现代也就小学五、六年级左右的小女孩，有些心酸。
    她无力改变现状。
    于是温如烟将央金拉着坐了下来。
    捏捏她的脸，故意和她闲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们将军在一起吗？”
    央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说到：“小姐，将军如果哪里惹小姐厌烦，小姐能再给将军一个机会吗？将军很好的！”
    温如烟摇摇头，给单纯的女孩开始灌输了思想：
    “他作为一名将军，对百姓和将士来说，是很好的；他作为一个王爷，对朝廷来说，也是好的。”
    “他如果是我的丈夫，那么我是王妃呢？还是妾室呢？”
    “你看，小姐我身份低微，是不可能做王妃的。那我只能做妾室，便永远要呆在后院里，不能出去谋生，对不对？”
    央金茫然地点点头。
    温如烟又说：“既然无法谋生，那我就要依靠他给我提供吃喝，给我银子用，对不对？”
    央金想了想，又点头。
    “那，如果有一天，我的丈夫看腻我了呢？他有新的妾呢？迎娶王妃了呢？”
    “每月只给我一点点钱，不高兴了还朝我撒气呢？王妃若看不惯我的容貌呢？我该怎么办？”
    央金听懂了，立刻说：“不会的！咱们将军对我们下人都很好，更不会对小姐打骂的！”
    “小姐这么美！将军不会喜新厌旧的！”
    温如烟笑着问她：“呵呵，傻孩子，你怎么保证呢？”
    央金张着小嘴，念着“怎么保证、怎么保证”
    温如烟看她这样子，继续引导她：“是啊，谁都无法保证一个人不会变心。”
    “所以，我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靠自己多赚点钱，以后嫁人了，我就有底气。”
    “若他对我不好，我就和离。我有钱有手艺，还怕养活不起自己？你说呢？”
    央金听得糊涂，但是小小的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自己赚钱？”
    “还能和离吗？”
    温如烟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
    “当然可以和离！若你将来的丈夫有一天对你不好了，你就带着自己的钱离开，出去谋生！”
    央金点点头，看着温如烟就像自己的亲姐姐，鼻子都酸了。
    “小姐，你是在教我对不对？”
    “小姐你真好...小姐，央金舍不得你。”
    温如烟被她诚挚的话语和她清澈的目光，看得也有酸涩的情绪冒上来。
    只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以后要多看书，学会一门本事，别嫁了人傻乎乎被欺负了哦。”
    央金吸了吸鼻子，拼命点头。
    “我记住了”
    午后
    温如烟虽然不舍得善良可爱的小央金，但是拎起包袱离开的脚步毫不含糊地快。
    坐上马车前，她一次回头也没有。
    干净利索得让小门后站着的怀北怀疑：
    这女人是多讨厌她主子？
    温如烟只在离开前对央金挥了挥手，大声说了句：“别忘了我说的话！”
    央金点点头，眼圈红红的，拼命挥手。
    “小姐，保重！”
    姐姐再见。
    少女第一次遇见漂亮似神仙的姐姐。
    这个姐姐脾气好、对她笑、喜欢摸她头、和她一起玩闹、教她打绳结...
    临走前还嘱咐她要好好学本事。
    可是最后姐姐连一声“再会”都没说。
    她应该不想回来了吧？
    央金知道，姐姐不喜欢将军，从第一天就知道了。
    直到今天午时。
    她躲在树后，看清了原因。
    央金听不真切，但她看见小姐分明已经不高兴了，将军却那么粗鲁地去亲姐姐。
    小小年纪的她吓到了。
    好吓人啊，为什么小姐分明不喜欢，将军还要亲她？
    为什么会这样？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难道之前在马车上也是将军强迫小姐的？
    央金以为小姐会打将军一巴掌，结果却没有。小姐除了推了把将军后，就笑了。
    但央金知道，小姐一定气急了。
    小姐真正笑的时候，眼睛会亮晶晶的，嘴角也弯的很好看。而不是对着将军那样的笑。
    怀北转身拍了拍央金的肩头。
    “别多想了，进去吧”
    央金看了眼早已没影的马车，垂下了脑袋，叹了口气。
    “怀北哥哥，要是温小姐能当王妃就好了。”
    怀北一本正经地说：“可以是可以，反正主子不在意王妃的出身。问题是温姑娘不嫁，还能绑来成亲不成？”
    央金刚想说话，就见墙头站着神情阴郁的楚檀生，她吓得手一哆嗦，赶紧行礼：
    “将军”。
    怀北看了一眼后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
    呸呸呸！
    我这张嘴怎么了！
    什么绑来成亲，这可是大禁忌！
    楚檀生飞身下墙，轻飘飘落地。大步沉稳地走来，脸色十分冷。
    他看了眼衷心的、口无遮拦的属下，淡淡地说了句：“领鞭子去”
    怀北悄悄松了口气，低着头领命，赶紧退了下去。
    楚檀生转头看着一脸幼稚的央金，忽而问她：
    “她要你记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