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朋友

    央金和怀北站在门外。
    小女孩端着补血的甜汤，问怀北：“哥哥，将军要娶仙女姐姐吗？”
    在她看来，大庭广众之下，将军抱着仙女姐姐进府，所有人都看见了。
    一定要对仙女姐姐负责！
    看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妹，怀北说：“不知道，将军的心思你最好别猜。”
    “哦，好吧，仙女姐姐这么好看，将军应该很喜欢吧...我就很喜欢，姐姐还摸了我的头呢！”
    怀北也点头，“嗯，是很好看”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好半天没回过神。
    没想到主子喜欢这样柔弱的？
    他不是最讨厌娇滴滴的美人了么？
    央金的脸蛋本就红扑扑的，忍不住偷乐。
    她觉得怀北哥哥好没趣，和她多八卦两句也不乐意，每天和木头一样憨憨的，怎么能娶上媳妇儿呢？
    咱们将军要娶仙女啦！
    要说小央金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她也瞒了一件事。
    不久前大夫刚离开，将军就拿着湿布，坐在仙女姐姐身旁，为她擦脸擦手。
    连脚都擦了。
    央金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年纪还小的她，惊讶地没敢说话。
    就看着将军将仙女姐姐的鞋袜脱了，一只手捧着脚，一只手轻轻为她擦拭。
    脚背、脚心、每根脚趾。
    仙女姐姐连双脚都那么漂亮，小巧的、白白嫩嫩的，连指盖都沁出淡淡的水红。
    小脚搁在将军的大手里，和他麦色的皮肤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一刻钟后，将军将布递给央金：
    “把大夫说的地方都擦了，再将她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就先穿...那些送来的贡品吧”
    央金很惊讶，使者带过来的外邦的贡品？
    那不是说将来给王妃准备的吗？
    将军是要娶仙女姐姐做王妃吗？这么容易的吗？
    此刻端着甜汤的央金，默默守着这个秘密。
    她知道不能说。
    不然仙女姐姐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将军也会生气，那，最倒霉的就是她了。
    房间内
    温如烟一开始还在心里感恩。
    感谢楚檀生第一次给她钱，让她摆脱困境；第二次救了倒在路边的她，让她捡回一条小命。
    只是现在，大约十几分钟过去了，温如烟感觉有些不自在。
    因为楚檀生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形容这种别扭呢？
    大约是因为他口口声声称呼她“如烟”，非常自然。
    仿佛是她自己想歪了，或许西北人就是这么热情大方呢？
    毕竟南梁来的男二号顾承景，第一次介绍后称呼她如烟姑娘，后来还是改为温姑娘。
    而楚檀生说话却是像多年老友重逢似的自然，问话，闲聊也十分亲切。
    “如烟及笄了吗？”
    “西北五州有很多壮丽之景，等忙过这几日，我带你去看。”
    “...饿不饿，想吃什么？”
    虽然并没有很冒犯，但就是让温如烟从心底就冒出一丝别扭的感觉。
    她本就不是热情的性子，有点慢热。
    面对热情大方又体贴的楚檀生，温如烟有些头疼。
    “如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么？”
    楚檀生问她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温如烟的脸上，似在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温如烟：【...】
    “王爷救过我两回了，承蒙不嫌弃，当然是朋友了。”
    楚檀生见她移开了视线，脸上的表情和昨日初见完全不一样。
    昨日刻意的柔弱感她似乎不想装了？
    泪眼汪汪的怯弱样子不在，反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明媚。
    温如烟慵懒地靠着和楚檀生说话，这幅模样却令他心跳更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20年来第一次。
    她装怯弱时，他好奇又有兴趣；
    她带着泪水倔强地和他对视，咬着唇瓣说要保持清醒时，他心跳加速；
    她软软地倒在他怀中、十分依赖时，他心跳快到像是11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
    有了压不下去的兴奋和害怕。
    是的，害怕。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楚檀生不明白，他不过是心动，有了欲望，很想要这个女人而已。
    为什么会有害怕这种奇怪的情绪？
    此时的楚檀生并不知道，他怕的是自己会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
    然而事实是，不久后，他体会到了那个他讨厌、憎恨的生父，当年的行为。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楚檀生笑道：“既是朋友，那就先在这里住下。这座院子本就一直空着，央金聪明活泼，就给你使唤。”
    温如烟一听这话，微微皱了下眉，楚檀生见状，立刻道：
    “是不习惯么？哪里需要改动的和我说。”
    温如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看着坐在床尾凳上的楚檀生的双眼，拒绝道：
    “多谢王爷，只是我想明天就走了。”
    说着，温如烟低下头，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一开始瞒了王爷，我是想去南梁的，岭南是我的祖籍。”
    出乎温如烟意料的是，楚檀生并没有在意她的瞒骗，反而说：
    “如烟你气血不足，且初上西北不适应。还是先在我府上调养一段时间，再启程不迟，嗯？”
    楚檀生看着她，与她对视。
    温如烟看着他黑漆漆的眼，桀骜不羁又立体英俊的脸，她心底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来。
    不过转瞬即逝。
    她需要和楚檀生、顾承景二人打好关系，需要他们带她认识太子...
    “好，那就多谢王爷。”
    楚檀生见她妥协了，又得寸进尺：“既然是朋友，便无需再叫我王爷。”
    温如烟反问：“楚公子？”
    楚檀生的手指捻了捻，随意道：“行舟、檀生，都可以。”
    温如烟心里越来越怪，已经到了快要自恋地觉得他在追求自己的地步。
    不过她还是从容地笑了笑，眼神却不再那么淡定。
    “好，那我便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