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嫁给我吧

    翌日清晨，姜念岁睡眼惺忪，她只觉得浑身疼痛。感觉有东西顶着自己，她挪了挪身子，翻身看见了浑身赤裸着的宋纪年。
    脑袋一阵眩晕，她开始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脑袋里闪过宋纪年轻喘的魅惑样子，她一下子坐起了身。用被子捂住胸口，后背阵阵发凉。
    她被下了药，谢俞，用刀刺进自己的大腿，向前跑，没接的电话，宋纪年，床上。一个个画面连接起来，姜念岁的心口有些痛。
    为什么？为什么安琪要这么对自己？
    她庆幸躺在她旁边的人是宋纪年，而不是谢俞。她想起蒋亦安说如果她需要他，他就会在他身边，与那通电话重叠在一起。
    姜念岁心痛了。
    他食言了，她失身了。
    接踵而来的慌张和不安让她手足无措，她想起身，下身和腿上的伤口隐隐传来的疼痛一下子席卷了整个神经系统。
    她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嘶”的一声将宋纪年吵醒。宋纪年一把将姜念岁重新扯入怀里，一个翻身压了上来，清晨的欲望总是如此浓烈，他想重温昨晚的暧昧。
    “宋纪年，别……我疼。”宋纪年正好压住了姜念岁腿上的伤口，没有了药物的作用，她疼得眼眶中闪着泪花。
    宋纪年的心跟着拧了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脱口而出的道歉，让他自己也有了一些诧异。
    他将姜念岁重新揽入怀中，念岁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急促的呼吸声让他觉得胸口一阵瘙痒，“泥石流封山了，明天路才会通。”
    “宋纪年，昨天……”她欲言又止，鼻子突然酸的发疼，两腕一热便泪落如珠，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
    “你被下药了，药剂很猛，我没办法。”宋纪年耐心的解释，像是在哄一个几个月大的宝宝。
    姜念沉默不语，木已成舟，她没有路可走。
    “念岁，嫁给我吧。”
    “宋纪年，你不用对我负责，是我自己的错。”
    “不是因为负责才想要娶你，是因为一直深深地爱着你，才想要娶你。”
    宋纪年试探的口吻中满是深情，他算计了一切，唯独昨晚百漏一疏。
    姜念岁没有答话，在他的怀里抽抽搭搭的，见她依然有几分迟疑，“念岁，我其实不在乎你心里有别人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是宋纪年第一次为她低头。
    完全不像权倾商场，呼风唤雨，站在金字塔顶端，高傲若霜的宋纪年。
    其实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柔至极。
    姜念岁的心中流过滚滚热流，宋纪年的话点破了她心中所想，“宋纪年，再给我一个月，一个月我就给你答案，好不好？”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她第一次坐上了命运赌桌。
    她下了为期一个月的赌。
    赌注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宋纪年一口答应下来，轻抚她的头发。
    他唇角轻扬，眼神中闪过一份令人捉摸不透的诡谲，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姜念岁的身边，宋纪年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不争不抢，钟情于一人的公子。揭开这层面纱，他阴郁的内心隐隐作祟，暴露无遗。
    他要她的一切。
    他更要她的心。
    姜念岁蜷缩在宋纪年的怀里，她觉得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
    明明她是受伤害的那个人，她却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安琪。她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姜念岁觉得心寒，那种怎么也捂不热的寒冷将她包围。
    她再也不敢吃小熊硬糖。
    “宋纪年，我觉得好难受啊……”
    “我觉得全世界都不要我了……宋纪年，我真的好痛啊。”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姜念岁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像是拉断了脑中最后一根神紧绷的弦，泪水像洪水猛兽般涌出，她在宋纪年的怀里失声痛哭。
    宋纪年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用手擦拭她的泪珠。
    她受了委屈，他知道的。
    她不愿告诉宋纪年是李安琪算计了她，那曾是她从深渊中救出的另一个自己。
    只是她不说，宋纪年也会知道。
    什么人犯错会让姜念岁如此痛苦呢？是身边人无疑了。
    她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醒来已是傍晚，宋纪年在浴室里洗澡，姜念岁穿好了衣服，在浴室在呼唤他。
    “宋纪年，宋纪年？”
    哗哗啦啦的水声暂停了，“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我要去找安琪跟她报个平安。”姜念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贴近正常，不露任何蛛丝马迹。
    “好，去吧。”宋纪年表面答应了，心里却已经起了疑心，清醒过来就要去找的人，大抵就是下药的人。
    姜念岁没有回房间，只是发了信息约李安琪在温泉包间见面。
    这时的李安琪正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谢馨绚按照约定撤了对弟弟病房的监视，这都是用她的良心换来的，是用姜念岁的青白换来的。
    看见姜念岁的信息，她心底一沉，她知道，自己躲不掉被审判的命运了。
    是自己罪有应得。
    走在去包间的路上，李安琪羞愧的不敢抬头，好像路过的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一听有人说话便以为人家在指责自己。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感觉像过了一辈子。
    看到姜念岁的一刹那，她得双腿发软，她抱住姜念岁的大腿，一下子跪倒在她的脚下。
    李安琪将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了地上，好像这样就能替自己赎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带着哭腔。
    姜念岁替她关上了包间的门，她蹲了下来，示意李安琪停下。
    “为什么这么对我？”
    李安琪抬头，正好对视上那双满是朦胧不解与失望的眼睛。
    “念岁，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我没得选，你知道我弟弟情况的，那天，那天我想你借钱，是因为我弟弟真的不行了……他根本等不到晚上。”
    李安琪用手比比划划的，负罪感拉到了顶峰。
    “谢馨绚正好在那时候打电话给我，说可以给我钱，只需要我做一件事。那时候我以为……我以为只要还了钱就没事了……后来她用我弟弟威胁我，我没得选，我没得选……”
    姜念岁一念之间不知道什么才是对错。
    是啊，她没得选。
    所以，她就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