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会支持你

    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之下，格洛斯地堡终于被解放。
    计都带着纳迦第一兵部去处理地堡中层的火势。
    凌命令天空城的战士们回营地整顿，自己带着几个近卫留在了地堡大门口。
    凌的身边挤着熙熙攘攘的奴隶，有些奴隶在哭泣，有些奴隶过来感谢凌祭司，有些奴隶彼此深深相拥…他们的神态百感交集，内心激动异常。
    雪露精疲力尽地走出石门，角雕兽守护在她身边。
    其实，雪露的心理预期并不乐观。他们刚才救了几十间囚室里的奴隶，加起来大概有300多个兽人。但是，她不知道最终愿意加入曙光部落的能有几人。
    之前策划逃离地堡时，神秘兽曾帮雪露快速筛查过奴隶，愿意跟她一同破局逃脱的，只有菲利特三兄妹。
    现在奴隶们身上的枷锁虽然解除了，但愿意跟她同行的能有几个呢？
    雪露用有些酸痛的手臂拖着信念长剑，穿梭在奴隶之间，查看有没有未斩断的手脚铐。
    忽然，有一个年轻的奴隶伸手指向雪露，喊道：“是他最先冲进来救我的！是他帮我们斩断了枷锁。”
    “是啊，就是这个兽人！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被他救的。”
    有人擦拭着眼眶里未干的泪，向雪露靠近。
    有人拉着自己的亲人，簇拥上来。
    雪露就像是广场的圆心，很快就被奴隶们一圈圈围满。
    她本以为自己并不会被注意到，没想到那些兽人却用看英雄一般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有些兽人问：“您是特意来拯救我们的神族吗？”
    雪露摆手答道：“不，我并不是神族。”
    “您是从哪个部落来的？”
    “回响河畔的曙光部落。”
    兽人们七嘴八舌，问着雪露各种问题，让她感到有些应接不暇。
    凌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他深深看了一眼雪露，恭敬地说：“我是天空城盟军的指挥官：凌。能请你移步到营帐，跟我谈一下吗？”
    雪露点点头。
    他们进入集结地的私密营帐。
    凌不再像刚才一般拘谨严肃，而是目光闪烁地问：“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一身雄性装扮的雪露答道：“我是回响河畔曙光部落的首领，雪落…”
    “哦，那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友。”凌说：“在我进攻地堡的时候，有一位智者出现在我的意识中，对我说我哥哥的遗孀在地面等我。我不知道她在哪，但我却遇到了你。我认为你就是她，但我却无法证明你是她。”
    雪露说：“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既是曙光部落的雪落，也是澜的伴侣：雪露。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凌。”
    凌的表情从讶异变得复杂，他的眼眶渐渐发红，伸出颤抖的手，问：“你经历了很多苦难么？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雪露双眼微眯，轻声道：“的确经历了很多…”
    凌慢慢呼出一口气，喉结痛苦地哽咽了一下，语气沉重地说：“澜…我知道…哥哥他…”
    “澜已经不在了。”雪露感到鼻腔略微发酸、眼眶有些胀痛：“对不起，凌，我没能改变那些不幸。”
    凌的眼中倏然滑下了一丝细细的泪痕，凝声道：“不是你的原因，他是为我而死的…是为了神族的命运而牺牲的…”
    雪露将手轻轻抚上自己心口，柔声安慰道：“不要悲伤，凌。他虽然不在了，但还活在这里，活在我们的心里。只要我们没忘记澜，没忘记他的理想和期愿，他就依然活着、永远活着…”
    “是的…他永远活着。”凌伤感又坚定地说。
    二人沉默片刻。
    凌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问：“那么，你的曙光部落又是什么？你们离开之后，白束的阴谋彻底败露，他已经伏法了，没有人再会驱逐你，跟我回天空城吧。”
    “对不起，凌。”雪露轻声回答：“因为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也有了必须要去的地方。这是我跟澜的约定，是我跟自己的约定，也是跟新伙伴们的约定。”
    “新伙伴？是那只角雕吗？”凌好奇地问。
    雪露轻轻颔首，答道：“还有一只狼兽、一只狐兽，他们在奔跑赶来的路上…还有在回响河畔等我回家的朋友们。”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凌诚挚地说：“但我很希望你能回去。天空城也欢迎你和朋友们一起来居住。”
    凌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说：“别忘了，天空城也有你的朋友。有青叶、有莲羽…还有妮诗，她成长迅速，现在已经成了尼罗的见习副官。桦被你帮助过…他立志要当能帮助别人的勤务官。”
    听到这番话，雪露感觉心口涌起了一丝热流，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很欣慰能听到这些…我知道天空城在往好的方向改变。谢谢你，凌，谢谢你…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个好意。除了我的朋友，我还想带走一些兽人去我的部落，包括今天救出的部分奴隶…我不能把所有人都带到天空城。”
    凌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
    雪露回答：“我要壮大自己的部落，吸收愿意加入我们的兽人。凌，天空很美好，陆地也很辽阔…我的部落，属于外面的大陆。出现在你脑海中的那位智者曾经给过我提示：陆地会经受冰河灾难，分崩离析的兽族无法渡过命运的浩劫，需要有人把陆地兽族凝聚起来。”
    “这、这是上古预言么？我听说某些古籍里有预言片段，但那些古籍在近百年的陆地纷乱中被销毁了…”凌眸子闪耀，问：“你跟那位智者又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能使用那种神力的兽人，身份、地位绝非一般。”
    雪露神态平和地回答：“不管‘它’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感到惊讶，因为‘它’早就对我展示过‘它’高瞻远瞩的思想格局。在辉日部落，不论身份地位高低，都是我的同伴。我不仅有这个强大的伙伴，还有好几个有能力的同行者。我自己何德何能，获得了这么好的同伴们跟随在侧…所以，我更没理由止步不前。”
    气氛变得宁静。
    凌陷入凝思。
    最后，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懂了，我也没理由劝阻你。即使我想留你在天空城过安逸舒适的生活，命运也会在你脚下开辟出一条通往理想的道路。”
    凌的目光中既有不舍、又有认同，他恳切地问：“那我能协助你做些什么？请让我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雪露语气认真地说：“我希望得到狮鹫神族的庇护。这对我的曙光部落、对天空城，都有用。”
    “好，这个没问题，这也是你勇往直前解救奴隶应得的。”凌郑重地点头道：“倘若兽世有灾难，天空城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我们需要在陆地上有一双能跟我们合作的手。我会昭示天下，给曙光部落名正言顺的庇护，天空城，以后会成为你忠实的同盟和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