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他不会死

    “不……不是的，阿湛，不是这样的。”
    傲晴真的不知情，她没想过南宫璃会利用她去对付君天湛。她以为南宫璃只是让她留在君天湛身边，替他打探消息。
    “你不要叫我阿湛！”
    在傲晴扯住君天湛手臂时，被他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
    君天湛持剑对着她，满眼恨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想过要杀她替君天煜报仇，可他终究下不去手，“如果我九哥安然无恙的归来，或许我可以原谅你，可惜没如果。”
    “这件事跟我真的没关系。”
    傲晴看着君天湛决绝的眼神，“我承认，我当初接近你是带着目的。可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将自己的一颗真心给了你。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君天湛笑了，心境悲凉。
    “若是在此之前，你跟我说这些，我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事已至此，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傲晴，你不要再骗我了。”
    他将剑扔在地上，蹲下来看着流泪的傲晴。
    “若你真的对我动过一丝真心，就请你告诉我，到底在你背后指使一切的人是谁？是谁让你接近我？又是谁设局杀害煜王？”
    面对君天湛的质问，傲晴张了张口，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如果告诉了君天湛，按照他的性子定会去找南宫璃拼命。可他是斗不过南宫璃的，她不能看他送死。
    傲晴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握住君天湛的手。
    “阿湛，你听我说，不告诉你真相是为了护你周全。既然伤害已经造成，就算你杀了那人，煜王他也没办法活过来。就当是为了我，就此罢手，再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好吗？”
    君天湛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突然仰头大笑。
    “你是说……让我苟且偷生的活着，不去理会我九哥的仇，然后安心的跟你过日子？”
    事到如今，她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傲晴含泪摇头，“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她说的是真话，她不想让南宫璃伤他分毫。
    “湛王，王妃醒了。”
    这时，福熙阁那边传来冬苓的声音。君天湛满眼痛楚和失望，最后看过一眼傲晴，甩袖离开。
    “阿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傲晴扑上去再次抓着君天湛的手，却还是被他无情甩开。她看着君天湛的背影，泣声道：“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对不起。”
    床榻上，颜笙服了傲晴的丹药后，醒了过来。
    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呆坐着，手里紧攥着玉佩。从前听人说，一旦人到了极度伤心的地步，便会泪流尽，无喜无悲。她当时不理解，可却不想，有朝一日，竟轮到了她自己。
    这种灼心之痛，没尝过的人，真的很难理解其中万般苦楚。
    “笙儿。”上官婉宁害怕颜笙会想不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一个人这样憋着，好吗？”
    “……”
    颜笙毫无反应，眼神再没昔日的光彩。
    “王妃，你不要吓唬奴婢，你跟奴婢说说话好不好？”冬苓跪在榻旁，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
    颜笙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听不见。
    君天湛进门，所走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他真是无颜面对颜笙。撩起衣袍跪在床榻旁，他郑重的向颜笙叩了三个头。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背后主使，替九哥报仇。”
    “阿湛。”
    君天湛转身要走时，颜笙突然开口叫住他，惊讶了在场所有人。不过只要颜笙肯说话，那就是好的。
    “麻烦各位出去，我有话想私下跟阿湛说。”
    颜笙声音冷漠的毫无感情，仿佛在场的人都是她的仇敌一般。尽管不放心，可上官婉宁还是带人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嫂子。”
    君天湛走到床榻前，一脸愧疚。
    颜笙抬头看他，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出奇平静，“我问你，你是否亲眼看见了那尸体的脸，确认是阿煜？”
    “我虽没亲眼看见，可是……”
    “那就是没有。”
    颜笙打断他，“既然没有，凭什么认定那骨灰就是阿煜。我不相信，我总觉得阿煜还活着，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回来。”
    君天湛又何尝不希望颜笙说的都是真的，可……
    “嫂子，我知道你难受，我跟你一样，也接受不了九哥的死。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面对，要振作，不是吗？”
    “阿煜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颜笙不听他说，她坚持认为，君天煜不会死。
    “九哥将这玉佩交给我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他爱你。”说到此处，君天湛不禁又想起君天煜坠崖的那一幕，心痛至极。
    阿煜……
    颜笙在心里千遍万遍的唤着他名，你究竟在哪？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就快支撑不住了。
    她将玉佩贴在心口，仿佛这样做便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
    边境，渔村。
    “笙儿…笙儿…”
    破旧的草垫上，君天煜穿着打有补丁的衣服。他双目紧闭，神色似很痛苦，唇齿间不断唤着颜笙的名字。
    “娘，他又说梦话了。”
    草垫旁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替君天煜擦着额头上的汗。
    她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盯着君天煜看，心中不禁好奇这笙儿到底是谁？在君天煜昏迷的这些日子，她总听他喊笙儿。
    女孩托腮问旁边缝补的妇人，“娘，为何他总喊一个名字？”
    妇人笑了笑，“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女孩咯咯一笑，“娘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猜这笙儿一定是他心爱的女子，不然为什么连昏迷都念念不忘？”
    妇人打趣女孩，“鬼机灵。”
    “我回来了。”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妇人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去迎，女孩也跟着跑出去，“爹回来了。”男人笑着将打来的鱼交给妇人，又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最后看了看躺在草垫上的君天煜。
    “他今日情况可有好转？”
    妇人摇头，“怕是你上山采来的那些药都没用，他中毒太深。”
    君天煜坠崖那日，刚好赶上男人打鱼回来，顺便将他救起。可自打把人救回来，就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喂了好些解毒的草药都不起作用，“不然明日我去镇上请大夫来瞧瞧，好歹是条人命。”
    “你是当家的，都听你的。”
    妇人笑呵呵的说着，然后拿着鱼转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