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有所取，必有所舍

    看透她的心思，如同她能在战场上回神一想，这人能以谋略将西境八国十六部的利益联系在一起，无论是心机还是胆识，如何不是已经到如火纯精的地步？，根据丝丝小事就能溃破敌军痕迹的本事吧？
    想通这个，也便不再纠结，虽然在这个人面前，暗暗提起更多的警惕，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阁下既然不想先提正事，倒是不放满足本将一个好奇心如何？”
    “鄙人愿为佳人解忧。”
    “多年前本将军中抓到两个正要放火逞凶的探子，这两个探子形容极像风国人，所以部下抓到，本将率先便将之当真风国的探子，
    可最后在两人覆盖的后颈假皮下发现两幅图腾，以及他们死前要粉碎的一颗牙齿。”
    司空鸾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转的盯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在她提及那两个探子的图腾时，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僵硬。
    她不信这样工于心计的男人能漏行于色，可他既然不介意在她面前表现出痕迹了，也就证明，他如今没必要，或者清楚掩饰也无用，所以也便不必隐藏了？
    “司空家族祖上是在诸国行走的雇佣军，对诸国很多古老的家族图腾都有一定了解，
    相信不用本将再拿来证据证明，那两个伪装成当时风疾军的探子真正的身份，明人不说暗话。”
    “本将如今也不是云国的将军了，阁下既然今天来找上本将，必然有你我可成的目标，
    既然如此，在这之前，阁下拿出点诚意，先解了本将这多年前的小疑惑？当年阁下掺合风云两国的战争，是想图谋什么？”
    如她所料，关于这个问题，图文麓也不对她多加隐瞒，只道。
    “能有什么图谋？小国生存，曲线救国。”
    司空鸾蹙眉。
    “当初那一战，是在云国最靠近西境十六部中图图部族的蕉城，就算你为维护自己的联盟国，
    云国的防守也好，风国的进攻也好，都不可能殃及到离战场有那么远距离的图图部族。”
    图文麓也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云两国那一战，当初受殃及的鱼池之祸，可不只是一国两国。”
    司空鸾眉心的痕迹已经纠结成一团，可她的思路，已经完全清晰。
    “不对，是你需要掌控风云两国的胜败规律，风云两国各占南北地理位置九州三分之二，东境与西境，
    只占据着很少一片零星距离，云国分权，风国好战，你怕风云两国的战争有了个结果，便是你们这些小国的灭国之日。”
    她越想越是入骨的寒凉，越想越是感觉这个男人心机之可怕。
    “所以千方百计拖延风云两国的战争，消耗两国的国力和民心，如此你才有作为的机会。”
    图文麓隐藏的目的被戳破，也不尴尬，反倒坦荡起来。
    “和将军这样的聪明女子说话，果然是种享受。”
    “享受？”
    司空鸾心口隐隐发颤。
    他将阴谋诡计，战场成败当做一种享受？他不只是为了保全他的国家，他的联盟国，他只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征伐，甚至击败对手？
    “图文麓，四境之内，重明正求的是风国君临天下，本将求的是诸国安宁疆土永盛，圣月肇求的是民生得保，你求的是什么？”
    对面的男人挑眉，又问。
    “将军以为鄙人所求是何？”
    司空鸾拍案而起。
    “本将没心情和你在这儿打哑谜！”
    她这突然的雷厉行为，将周围两方的人都骤然回头，可见屋子最中间，两人还是隔着桌子的行动。
    纵然担心这场谈话的结果，也都按下心情来静候结果。
    屋内，司空鸾明显不想和他周旋下去。
    “如果你打算挑衅着这些国家的首-脑人物，来满足自己那颗不安分的野心，今天这场会面，现在可以结束了！”
    司空鸾转身便绕出桌子，对面位子上的男人骤然朗笑，倚入简洁的椅背。
    “哈哈哈哈哈！将军素有霹雳将军之名，这脾气，今天鄙人算是见识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司空鸾步子不停，往来路而去，好像如今他说任何多余的话都无法拦住她的意图。
    仿佛也意外她如此坚决，步子一刻都不迟疑，眼看就要离开，图文麓真的急了。
    “等等，你真不打算知道为了这一天，我都做了什么？”
    司空鸾脚下不停，大步流星道。
    “本将发现可你这人聊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该知的一些本将自会去废点力气查找，至于你这个人……本将一点也不想多了解。”
    她直觉，这个人会是她最讨厌的那种人，废了那么多事，就为满足自己那点私心，来证明自己是这天下最聪明的那种人！
    “司空将军……王妃……司空鸾！”
    这次咆哮的是那个一直稳定如山的男人了，几次叫她都无法阻止她的去意，突然感觉所有的方法和聪明，对这个女人都没用了一般。
    骤然而起，他也放弃了所有的周旋，对那个眼看要离开的女人道。
    “我为了浮屠国可以壮大，为了小国不再为大国鱼肉，更为了证明这个世界，身份和血统决定不了一切！”
    司空鸾脚下步子猛然收住，回头，目中却满满的谴责，是质疑，也是责问！
    “所以你不择手段？所以你将天下人算计在手？所以也无畏牺牲别国的百姓？”
    那男人深呼吸，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再和她卖关子也没用了，索性坦白道。
    “有所取，必有所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滚你-妈-的道理！”
    司空鸾猛然回身，一点耐心都没了。
    “本将只知那场战争折陨了我司空一门全数嫡系，本将只知那场战争本不该打七八年之久，本将只知那场战争并没有给诸国带来多少好处，
    反倒加重各国百姓的税务，疲惫不堪！司空一门当时不打，便是有违将门职责，打，就是让周边国家百姓流离失所！”
    “左右权衡，云国朝堂人人避之，谁也不愿做这个罪人，司空一门再避，当年玄帝的铁蹄便真踏破的云国国门，
    到时受秧的便不是你弹丸小国的百姓，而是占据比东境西境两方还要多的整个云国版图上的百姓！”
    “司空一门是给你们逼到那方战场上的，是当年玄帝的雄心，是云景帝的疑心，是你图文麓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