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用上心眼儿，感情远了

    小皇帝僵凝了下，看了看自己如今人不人的母妃，心里着实复杂，当即解释。
    “太后，母妃也是刚到，宣儿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您能让宣儿问明母妃再处置她吗？既然她病了，我们就不能对她太过苛责不是吗？”
    太后的视线落在看着她也不行礼，眼睛里满是倨傲，像只不肯服输的孔雀一样，她这样硬着脖子抬着头，让她脖子上的一道血迹倒是清晰可见。
    “本来也没多大事，不过看太妃如今这个样子，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要让陛下给你说理？”
    说着她看向她周围的一众宫女和御林军，明明还是同样的状态同样的预调，可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就不同了，不怒自威道。
    “怎么？这么多人都伺候不好一个太妃娘娘？那你们平日在宫里，倒是能做些什么？”
    那些宫人，其中一个小宫女匆忙回禀。
    “回太后话，太妃娘娘本来好好的，都是下面的奴婢碎嘴头子，说什么太妃娘娘如今这个样子，
    太后一定不会让她再参加任何宫宴丢人现眼，这让太妃听到了，才一急之下有了脾气，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太后脸色不见好，转向那些御林军。
    “宫女们拦不住，你们也拦不住吗？如何让太妃这个样子就跑出来？堂堂帝妃，如今陛下的生母，成何体统！”
    那些御林军也一个个诚惶诚恐，尤其负责看守的首领林统领，十分为难。
    “太妃，太妃她以性命要挟，我等实在不敢硬阻。”
    太后看向厉太妃，原来如此，她为闹这一场，还真是不竭余力呀！
    “母妃！”
    “皇上……”
    太后惊心，无奈人已经扑向厉太妃牢牢抱住了，众人心惊，与太后一样。
    在他们看来，太妃如今已经疯癫不正常，她连伤害自己闯宫的事都做得出来，万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众人不敢想象会发生怎样的事，可这些对于小皇帝来说，好像根本不是他与太妃之间的阻碍。
    在他眼里，此刻太妃无论什么样子，只有一个身份——他的生母。
    母子天性，起码对孩子来说，他不觉得自己的母亲会伤害他。
    “母妃！你怎么这么傻？中秋团圆夜，本就是阖家团圆之际，您是宣儿生母，太后不可能不让您参加中秋宴的，您如何就信了几个碎嘴的宫女？”
    他这样一说，太后脸色倒是郁结了。
    本来就是要来和他说厉太妃宫宴的事，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她若坚持，反倒以权欺人，让外人看了皇室笑话了。
    那边，太妃也道。
    “你个傻孩子，不是母妃轻信于人，不信你去问太后，看她是什么想法。”
    小皇帝一脸茫然，当真回头去看太后。
    太后紧紧攥着扶着她的尚芹的手臂，深深吸了口气，秋老虎的燥热却是将整个五脏灼的火辣辣的。
    可这口气，无论多难咽，必须得咽下，她一个人被逼着，难堪，好过让整个皇室看看，陷入两难之地。
    “一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多大的人了？还将自己当做当年刚入宫不懂事的半大孩子不成？”
    起码，这事不能在这儿解决，也不能照原来的方式解决了，太后心下思量，小皇帝面上一喜，回头就拽着厉太妃道。
    “母妃，母妃，你听到了？太后根本没那个想法的。”
    厉太妃唇角微勾，外人却是无法看出丝毫的，何谈一个对她本身就没抱任何质疑心态的孩子？
    摸摸他头，厉太妃这才像个正常人一样，虽然狼狈，却也知书达理的朝她拜下。
    “臣妾唐突，太后见谅。”
    礼数到了，诚意……
    太后叹气，对她摆摆手，道。
    “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也是个孩子都这么大的母亲了，做事还这么冒冒失失，让孩子看了什么想法？”
    “是！”
    厉太妃有心而来，如愿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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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其他宫人屏退，太后牵着皇帝的手入内，边道。
    “哀家现在将太妃看守起来，连安和宫的门轻易都不让出一步，你可是对哀家心生不满？”
    “太后？”
    小皇帝仰着脸望着她，一张小脸怯生生的。
    太后扶住他双肩倾身蹲下来，视线与他平视，这才道。
    “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面那么说，是怕哀家真不让太妃参加这次的中秋宴？”
    小皇帝脸上布上一层血色，耳朵也发烫起来，隐隐不安道。
    “太后生小宣的气了吗？”
    太后叹息，摸了摸他的头，尽是无奈。
    “生气不至于，只是多少有些伤心，若是母子间也要用上心眼儿，这感情，就真的远了。”
    “太后，小宣知错了，太后不喜欢，小宣再也不这么做了。”
    太后笑的温柔，那是他所习惯的笑容，曾经一度因为她这份温暖，而当做她是自己真正的母亲。
    直到最近两年才发现，那份习惯性温柔之下，藏着太多心伤，藏着太多心事。
    无法解，无法驱逐，经年累月，这么积聚在心里，直到化成她的一部分，这么面对所有人。
    她是很温柔的一个女人，这份温柔，却也成了她的一张面具。
    “宣儿，你与她是天生的母子，血浓于水，你想亲近她，这是天性，一般来讲，哀家不该阻止，哀家自己也有过孩子，更不止一次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有这些经历在，哀家更不想做这个拆人母子的恶人，可也正因为有你皇兄皇姐这些例子在，哀家更不想再有丝毫闪失，让你也有个意外。”
    小皇帝揪着眉头，委委屈屈申辩。
    “太后，那是小宣的生母，她不会伤害小宣。”
    太后心疼看着他。
    “母子间的伤害，不是一定要拿刀子捅上一刀才是真正的伤害，有时无意中的伤害，远比架在刀子上的威胁更甚，
    宣儿，哀家不想评论你的生母什么，毕竟她也是这深宫中一个可怜的女人，但哀家作为风国的太后，受你父皇临终所托要照顾你长大成人，就不能有丝毫闪失。”
    “太后？”
    “你不忍怀疑她的用心，今天她这番行为却摆明是在和哀家较劲，用你逼迫哀家让步，
    刚才当着那么多外人面，有你这个皇帝开口，哀家全着皇家颜面，顾着你的帝王威仪，让便让了，这是哀家这个太后该做的。”
    “但你母妃如今这种偏执，心性上来便不受控制，难保不她会再做出什么偏激事来，所以中秋宴那天，宴客群臣的筵席也便算了，
    让她称病避开，也好避开与你皇婶司空鸾的接触，于她修养不是没好处，你回头陪她过个中秋夜，尽孝一番，也算全了与她的母子情。”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