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们一样，殊途同归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对她的穷追不舍，阿利果耳好像一点都不算意外。
    跳下来，转到她面前，他认真的面对这个小姑娘道。
    “你想说，凭你本身，没有这个能力让人为你赴汤蹈火？”
    铃兰幽幽点头。
    “你还想说，如果不是冲着你背后的司空鸾，或者兰月领地这块肥肉，没人愿意掺合这趟浑水？”
    铃兰幽幽又点头。
    阿利果耳又笑了，扣住她脑袋，忍不住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我说，你有这个能力，你有这个价值，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铃兰幽幽这次没有再躲，看进他的眼睛里，认真又问他。
    “为什么？”
    “因为你是落到地上的月亮，而我想将你重新送回天空，就像你的眼睛会为人带来晴空一样，
    司空鸾想守护的是你这样的姑娘，她这次也护对了，可未必能真正一直护下去，所以需要我帮她，我也愿意，只为你能真正安好，明白吗？”
    他告诉她，直白的，毫不再保留的。
    铃兰幽幽心头突跳，这次不是间接性的，是持续性的。
    给面前这个近在咫尺，第一天刚见面，定了亲，还被告白的人这一连串的一切击懵了。
    点点头，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可仔细一想，又有些不一样，还是道。
    “不明白。”
    阿利果耳泄气了，也完全放弃了，拍拍她的头，像是安抚街边的小朋友道。
    “算了！现在和你说这些是有些过早，再大一点，你再见的多一些或许就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惹上是非也是甘愿吧？”
    铃兰幽幽看他好像挺挫败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问他。
    “你之前，常常这么帮助别人吗？”
    “帮助别人常常有，这样直接将人家娶了的，今天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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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很轻-浮，可这一刻，铃兰幽幽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幸好是她，而不是别人的那种幸运。
    随即，她又隐隐有些不安。
    “那你……以后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后悔呢？”
    阿利果耳仔细想了下，还是倚在她旁边，将心事都说与她听。
    “铃兰幽幽，不管在你的认识里，我究竟为何同意这场婚事，在擂台上我所言是真心。”
    铃兰幽幽点点头，告诉他。
    “我没说你不是真心呀？”
    他回头看着她，又道。
    “我生而无根，也是真的。”
    铃兰幽幽这下意外了。
    “你不是相国大人的亲生孩子吗？”
    “是！但这改变不了我在紫月国没有立足之地的根本，就像你在风国再怎么高贵，受太后宠爱，
    去了郡主这层身份，你的归宿依然只有兰月，而我，除了我的父亲，紫月没有我想要的。”
    “为，为什么？”
    铃兰幽幽完全没想到，他这样一个走到哪儿好像都像个小太阳的人，竟有这样的境遇？
    “跟着父亲四下旅行，不是因为真的想离开紫月，只是因为只有离开，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也能让父亲得到真正的平静。”
    他看着她，好像也不认为该对她隐瞒了一样道。
    “我与父亲的其他几个孩子有所不同，准确的说是因为我的母亲，才不能留在紫月国，母亲当初生我的时候就亡故了，
    小时候我只隐约察觉到什么，后来才知，只因为我的母亲与那个城堡的女人们不一样，是个外来的异族人，所以我成了异族人生的孩子，也不受那里的人欢迎。”
    铃兰幽幽给他找安慰。
    “起码你的父亲真心疼着你？带你在身边这么多年。”
    阿利果耳笑。
    “他不疼我也没办法呀？谁让当初惹下这桩风流债的是他？谁还能为他付账不成？”
    这样说着，却不由感叹。
    “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是真心感谢他没有将我随便丢了，无论我多顽劣，甚至想摆脱他，他都没有放弃我。”
    铃兰幽幽羡慕道。
    “所以你还有个好父亲。”
    她在那年那天之后，却什么都没了。
    “本质上我和你一样。”
    阿利果耳告诉她，铃兰幽幽又不明了。
    他们怎么就一样了？
    “你是有家，没有了家人，我是有家人，却没有回去的地方，你恐怕不会想到，
    我的父亲这么多年将我带着，就是为了能将我按在一个我想在的国家，或者想要皈依的地方。”
    “啥？”
    铃兰幽幽怪叫。
    阿利果耳问她。
    “很意外？”
    “嗯！”
    毕竟就刚才，相国那样和蔼的老人，也不像随便就丢儿子的人呀？
    阿利果耳对这些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意外，从他将我带着出门起我就知道，我的将来，以后必然不在紫月，就算有一天我会落地生根，就算我会娶妻生子，
    我的家也永远不是紫月，那里只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父亲所在的地方。”
    回头，他告诉她。
    “三年前我经过你的家乡时，就给那片铃兰花海吸引了，可后来见到城中百姓的生活艰苦，我就想，
    如果以后我必然要有所皈依，落地生根，必然是这样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但我决不让我所在才城市，有任何饥民。”
    铃兰幽幽听他说到铃兰城的百姓，整个人暗淡许多，问他。
    “我这个兰月将来的领主，自己受风国的庇护，锦衣玉食的长大，无忧无虑这么多年，自己的臣民却在遭受剥夺，而一无所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知，特别没用？”
    阿利果耳摇摇头，反倒告诉她。
    “当时我从父亲口中听说那个城，将来会是一个比我还小两岁的女孩子的，我就想，
    这该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虎狼窝里挣出来，管理这样一座城？富饶，却不强大，最为鸡肋，却是自己的领土，祖辈所在的地方，割舍不掉。”
    看向她，铃兰幽幽此刻脸上没有那份亮光了，但依然有着那份让他无法移开的引力，那是命运相同，殊途同归的同路人。
    铃兰幽幽没有看他，当看到他现在看她的眼神，或许她对他就不用那么多质疑了。
    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有时是一点谎言也无法容许，只能被动坦白在所在意的人满前，无处可藏。
    “在今天，多年后的今天，我遇见了你，在看到你第一眼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你和兰月领地一样，是值得我倾尽一生来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