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旧人重逢，物是人非

    司空鸾耸耸肩。
    “我也不能那样做，该讨的债讨完了，与他们是战是和，还是以别的方式调停，都该是你这个皇帝，和你叔这个摄政王的任务，
    不然我管的真的多了，现在恐怕就不是给人围住院子那么简单了。”
    小肉包突然明白她真正的难处。
    是啊！之前大婚上的手刑，已经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拿她的紫金长刀，而风国的刑法残酷向来不弱诸国，若太后与朝臣再逼着摄政王对她下手。
    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废去她的武功，甚至她的手脚……
    小肉包不敢再想下去，努力摇摇头，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便道。
    “鸾鸾，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
    司空鸾真心感激，摸上他脑袋，刚想提醒他，在保护别人之前，首先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阁楼屋檐上的铃铛又响起来。
    今天第二次了，第一次是这小肉包来的时候。
    回头，就见水廊尽头，敖宿恭敬扶着手，司空鸾示意从暗房出来的小申打了个【入】的旗语。
    敖宿才入内来禀报。
    “王妃，云国使臣拜访，见或不见？”
    “齐裕？”
    司空鸾微微意外。
    “知道他会来，倒是不成想来的这么快？”
    随即她想到一件事，戳了戳怀里的小包子问他。
    “你不是说【水土不服】也有他一份吗？他怎么这么快就有精神来这里惹事了？”
    小皇帝也一脸懵。
    “小宣不知呀？明明膳食他也有吃的，我和小玉子还看见他跑茅厕呢！”
    司空鸾叹息。
    “倒是忘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懂些医术的斯晴呢！应该治的比较早，才免了这遭罪。”
    重明宣看着她，一双眼睛鬼马精灵的转了下，兴致勃勃的问。
    “那鸾鸾倒是想不想见这个人呀？”
    司空鸾一手捏住他的小鼻子，貌似冷厉的警告他。
    “小孩子，大人的事别好奇太多，对你没坏处。”
    随即揉着给她拒绝的有些不高兴的小皇帝，回头问敖宿。
    “王爷什么意思？”
    她的访客如今见不见都是要他先过一遍的，他同意才能来禀报她，如今人到她门前了，司空鸾已知起码重明正那关，那个人过了的。
    可为防万一，司空鸾觉得有必要摸清重明正真正的心思才是。
    果然，敖宿道。
    “王爷说，王妃到西苑的听雨台会客即可，其他没交待。”
    这是让她自己来决定吗？而且听雨台比这水上楼阁方便监听？
    也罢，他既然想知道她如今对齐裕究竟什么态度，她避而不见反倒此处无银三百两。
    这样想着，司空鸾套了一件外衫，交待了小肉包安安生生的回宫去，这才去了听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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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雨台本身在西苑比较低洼的地方建立着，地上铺着深蓝的鹅卵石，从鹅卵石上到听雨台的亭子上，搭着一座长长的白石桥。
    一到下雨的时候，积上雨水，雨水透着底上的鹅卵石，就像阴雨天气，天空落到了脚下，人行在长长的一道天桥上一般。
    司空鸾挽着妇人的发髻，满头的秀发尽挽在头顶，高高耸起一个发包，一侧只簪了三只银质镂空凤头衔珠簪，暗红的披帛落在长裙上，一路拖拽而来，步伐却是轻盈如同闲庭信步。
    司空鸾一路而来，一路看亭子下背着她在看这初秋新雨的素白背影。
    他今天穿的不是那天看到的暗沉官服，是他一如既往习惯的白，也是她曾经最喜欢他干净的模样，只是现在再见。
    人还是那么个人，他们却早已不是当初两小无猜，如今站在他国的领土上，经历重重防护，才能相见的人。
    物是人非。
    司空鸾如今看到他，能想到的只有这四个字。
    可笑呀！曾经那些生生死死，杀伐血腥凝固而成的羁绊牵挂，在云都那一别历经半年后，再回首他们曾经的以往，竟然如此凉薄脆弱？
    所以爱，他们终究没有爱自己多么？
    她立在凉亭外，看了他背影一会儿，他好像没有发现她的来到，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她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你这么着急就找来，莫不是就为来见识摄政王府西苑的【雨后落空】之境吧？”
    齐裕猛然回身，乍然看到凉亭外石桥上乌云依然浓重的天空下，她那一袭的红，趁着一袭的素裙衫，却是一头妇人简便的发髻，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司空鸾并非素面朝天而来，画了薄妆，点了胭脂，尤其那一双昨天也曾见过的柳叶眉……
    她自己根本不会画出的柳叶眉，该是衬出女子娇柔，却因在某人手下，画出三分锋锐七分的妩媚来，背在后面的手让隐隐捏了捏，他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是没头没脑。
    “不适合。”
    司空鸾微微蹙眉，是真给他一语弄的一头雾水了。
    “什么不适合？”
    男人的眼帘低垂下来，恍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侧了身，视线再次投到那落地的晴空一般的水洼里，却没后悔开口，而且更坦白直接言明。
    “柳叶眉不适合你，还是羽玉眉好看。”
    司空鸾算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叹息一声，踩步过来，与他并肩，相隔一臂之远，一起看着那眼看又要积水的水洼。
    “人与人的眼光和喜好总是不一样的，你觉得我不适合，他却觉得极为合适，且很喜欢。”
    “你呢？”
    “什么？”
    “你喜欢他喜欢的吗？”
    司空鸾回头看这个男人。
    整个人，整张脸，以及肩膀和凉凉秋风飘起的衣玦，如同画匠手下的笔，勾略出的唯美弧度，尤其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睛。
    看的久了会感觉他在笑着，可给浓密的眼睫沿着，又像裹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
    相由心生，就像那颗她从来不曾真正触及的心一般，她以为他是如她一般的，而在最后该抉择的时候，他却是最为镇定的那个，那时她才知……
    原来，从始至终，当真是她一厢情愿。
    “齐裕。”
    “呃？”
    “女为悦己者容，不是因为我喜不喜欢他才给我画成这样，是他觉得我怎样都好，我才觉得如此最好，你已经放手了，你没资格再来过问我这些比较私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