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指连心，一指不漏

    笑，她伸手，怜惜的轻轻摸了摸她毛绒绒，看着就让人很想揉揉的微卷发丝。
    “怎么会这样想？”
    小姑娘大眼忽闪忽闪，蓝瞳里对她满是未确定，又极希望她能接纳她的希翼。
    “因为，幽幽听说，战神和阿正成亲那天，并不愉快，阿正……阿正对你做了很可怕很可怕的事，幽幽是阿正收养的孩子，所以……”
    司空鸾笑，不忍她这么惶惶不安下去，探手，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傻姑娘，你是你，重明正是重明正。”
    如果说重明正收养这个兰月国的小公主，真没牵涉上利益，她倒真要佩服那男人一次呢！
    收留被自己灭国的亡国公主，还不是作为战利品的被带回府中，若非利益牵扯，一定很难说服当时的皇族和大臣吧？可他做到了，但愿不是她所想那般。
    小姑娘因为她手上的异样，放下手里的碗，将她的手拿过来看，一看便是触目惊心。
    司空鸾缩手，不想吓着小姑娘。
    “别看……”
    “不……”
    小姑娘很固执的不容许她收回手，又小心翼翼的生怕对她的手进行二次伤害，小脸上布上阴郁，看着那只手固执道。
    “幽幽不怕。”
    司空鸾微讶，这个年纪的孩子难道不怕吗？
    幽幽一刻不曾移开，那双曾经在战场上握长刀，保卫了云国长达七年安然无忧的手，本该很好看手，此刻被难看的药汁浸染着，刚被水浸过，连包都不能包，浮肿的完全没了最初的样子，还有受刑时开的半结痂的口子……
    一手五道，连着她那只正被孟从之抹药的手，连心十指，一指都没放过，每道伤口上都有勾筋削骨后残留的狰狞疙瘩，这若是再重一份，必然牵连的两条手臂也同样废了。
    可她现在竟然还能云淡风轻的无视这些伤痕伤害？有所顾忌，也是怕吓着她这样年纪小的姑娘……
    明明还要依靠轮椅活动，刚才竟那般不留余地来救素未蒙面的她？
    鼻头一酸，她的声音夹带哭腔，为这曾经听说，如今亲眼所见，是十倍二十倍的伤害惊心，也为这样一个本该顶天立地，更加强大的人心疼。
    “很疼吧？”
    受刑时很疼，而熬过这些天，也一定很疼吧？
    司空鸾的笑意在那张过于立体分明的脸上淡若游丝，却感觉分外温柔。
    试着动动那如今不堪入目的手指，她低语。
    “疼……”
    十指连心，可不疼嘛？何况她的双手是生生让人勾筋削骨的酷刑凌迟？
    旁边给她上药的孟从之顿了下，便是伺候的清儿潭儿也低头下去，沉默很多，在外面的小昆小申脸上晦暗不明。
    司空鸾叹息，更多的心情压在心底。
    “也没那么疼了。”
    最疼的时候牵连的两只手臂重如千斤，身子动弹不得。
    开始那几日，每每孟从之解开换药，她都无法直视，甚至已经认不得那是她的手了。
    痛到极致，心也冷了，这受制被困的重伤绝望到底没能淹没她，所以她活过来了。
    既然回来了，必然要有所作为才能回馈那些人，给她这身炼狱里浴火重生的残败身躯。
    “伤成这样，怎么能是【没那么疼】？”
    小姑娘小心的将她的手放到膝盖上，想拂去她的疼，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将她刚见过水的伤口弄的更糟糕，就不敢动静，眼泪却是一滴滴掉下来。
    “幽幽听阿正说过的，他说，必须得这样，不然，留不住你，你在风国，还会更危险。”
    司空鸾微怔，如果这是重明正的原话的话，那她还要感激他不成？
    “虽然幽幽现在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将你伤成这样反倒是种保护……”
    小姑娘又道，司空鸾笑脸相迎。
    对这个小姑娘，她本能无法以对待其他人的假面以对，也无法让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战神……”
    小姑娘看着她，想说什么，又起了其他心思，双眼放光，满是期待的问她。
    “幽幽可以和小从之一样叫你鸾鸾吗？”
    司空鸾微怔，倒真是有点无法理解这孩子对她这种近乎本能的亲近了。
    清儿见她没反应，就怕场子冷了小郡主伤心，匆忙打圆场，笑道。
    “郡主，辈分不对，也不合礼数。”
    小姑娘脑袋一扬，小脸上满是薄怒，不甘心道。
    “阿正比战神还要年长三岁呢！幽幽不是也可以叫他名讳？”
    清儿无法圆了。
    这个，是真没法开口了，王爷对这小郡主虽然不同于后院女子的宠着，该管的时候也照管，可对人情这方面，好像真的十分纵容，好像就希望她能无所畏惧的长大一样。
    司空鸾反应过来，立即免了清儿的为难。
    “无妨，都是名字。”
    私底下便是那些司空族的小辈也一样叫她乳名的，她并未觉得如此便低人一头。
    孟从之微怔，在这些旁人十分注重的辈分尊卑上，她倒是与重明正不谋而合的相像？
    不过铃兰幽幽没想这么多，喜笑颜开就甜甜叫着。
    “鸾鸾。”
    司空鸾给她叫的心头软成一池春水，怜爱的又揉揉她头发，小姑娘立即顺杆子上爬道。
    “鸾鸾，以后幽幽可以时常来看你吗？”
    司空鸾点头。
    “只要你那位义兄不反对。”
    铃兰幽幽又道。
    “那来了可以玩你的机关兽、机关人还有机关阵吗?”
    司空鸾觉得自己正好无聊，陪陪她也无妨，比面对那些妾室好，便也爽快点头。
    “随时欢迎。”
    小姑娘已经喜悦的难以自持了。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是好朋友了？”
    朋友？
    司空鸾看看自己面前，小塌上小小的一只她，旁边的清儿孟从之很是无力摇头，清儿更是和她解释。
    “王爷不常让郡主出门，先前王爷征战时在宫里太后照顾着，这最近才接回来，凡是大小筵席，都不让参加，说是怕被那些世俗女子污染了，所以郡主很是孤单。”
    司空鸾想，应该不是怕被污染，而是怕太多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对她产生更多的危险？
    这么说来重明正应该是真想保护这孩子的，虽然这种保护会让这孩子孤独不少。
    “好，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虽然年纪差的有点大，不过，有个小朋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