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她狠狠踩踩脚底下的地，指指自己，傲然道。
    “本夫人今天就在这里让你来见了，你又能如何？一个入府快两个月，连王爷都没留在你屋里一天的挂名王妃，你还真当是这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不成？”
    司空鸾挑挑眉，似乎对她此刻无论什么激进的反应都不意外，有恃无恐的继续挑衅。
    “重明正似乎真没对你们抱以厚望？都将你养成如此废样了，你却还当他的招幸是宠爱？没有束缚的纵容，是因为你对他来说特殊？”
    赵云夕微怔，有点接不上她这突然的攻击，准确的说，没理解她这话里的意思。
    司空鸾轻笑，轻悠悠又道。
    “赵氏，看你样子也不像寻常人家出身，怎就这般无知，会信这样对你的男人会是你的依靠？”
    司空鸾这趟斗贱-人，无论嘴上多么华丽不带脏的惹怒对手，刨白了来讲，就是隔着长廊，一个吆喝着让出来，一个吆喝着让进来，这么没营养的挑衅，与她在战场上雷厉风行的作风，实在相差甚远。
    孟从之这个认识她多年的大夫在旁边捂脑，一遍遍泪奔着说服自己；“我不认识这女人，我不认识这女人。”
    刚刚还给王妃练的教习嬷嬷，也完全对她改观了，连连鄙夷。
    这云国女子，尤其这个在军营里长大，战场上杀伐的女人，果然难蹬大雅之堂。
    无论她骨子里多麽尊贵骄傲，可与粗鲁军人一起久了，这品行修养，如何也优雅不到哪里去的，一有人挑衅就破功，看，现在就漏底儿了。
    司空鸾目光从那教习嬷嬷鄙夷的眼底略过，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低头转回之际，唇角扬起一抹隐隐的讥嘲，继续挑衅那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憋过去的赵云夕。
    “赵氏啊！其实本将挺好奇，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在本将这个多少场面都见过的人跟前耀武扬威？”
    “本将是杀你全家？还是灭你国-人了？你至于这么像个随时备战的公鸡，见着本将就上来啄？”
    这侍妾别的不说，起码长的确实……是挺招男人喜欢的那类型，不然就重明正那种什么绝色都见过的男人，就算只为暖床，又怎会看上她这样的女子？
    这样的姿色，就算没什么脑子，也该让人有所印象，可她并不算差的记忆中，如何也找不出曾经关于这女子的蛛丝马迹。
    所以她确定，应该不是前仇，可能是她这个敌国之将成为摄政王妃，成了她的绊脚石，这才视她为眼中钉。
    所以对打击这样的小女人……尤其这女人还敢趁她虚弱，做出堂而皇之灌毒药这种事，她一点愧意都没有，这女子身后有人，她今天还就要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归根究底，你对本将这份怨念来源于何？”
    对面的人安静了不少，距离太远，虽然有点看不清那突然安静的女子面上表情，可她能预料，这火喉应该差不多了。
    “还不是这后院女子人人惦念的正妃之位？”
    “唉！重明正究竟给了你们怎样错误的认识呀？竟然让你们觉得，已经身为妾室之身的你们，有资格担当他正妃之位？”
    她仔细想了下，貌似好奇道。
    “你跟他几年了？”
    “重明正留在后院的次数多少？”
    “他可有一个庶子庶女？”
    嗤笑，她眉目结冰，虽然笑意依然暖入春阳。
    “还不明白吗？妾室啊妾室……永远成不了他的王妃，他孩子的母亲。”
    “本将是，你们也一样……”
    “你们却还在这里兴致勃勃的替他来闹本将？”
    “你于他们还有个暖床的作用，必要的时候宠着哄着。”
    “你们于本将可一点作用都没有，本将没理由纵着你们。”
    “夫人！”
    对面一声惊呼，司空鸾眼底含笑的看着那个冲她而来的华丽身影。
    终于不忍了？很好……
    眼见赵云夕冲到长廊十多步了，算着她逃也不可能逃得掉，优哉游哉的摆了摆手指，一道细箭穿廊而出，还是冲着女子今天高-耸的飞天髻而去。
    “啊————”
    惊骇一声尖叫，赵云夕直接被这箭虽小，力道却很大的冲力连带带吓的给带倒了。
    这惊吓将她刚才被挑起的火气怒气怨气全都吓跑了，只剩下本身面对可怕境况的本能畏惧，恍惚的看着从前方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箭，又转而望望上方穿透她发髻，依稀还能看到尾翼的箭，更是连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
    “啊————”
    可她的灾难不仅仅是这一箭，虽然不同于重明正闯入时那般惊险密集的箭雨，可对于一个弱女子而言，已经算是很恐怖了，尤其那一箭刚才显然是冲着她小命来的，尤其……那还不只一箭。
    “咻————”
    又飞来一箭，女子瞳孔放大，匆忙后退，可动作不够快，那冲她而来的箭“噔——”的一声，钉在了她过于华丽，也过于宽大的锦帛衣摆上。
    “啊————”
    赵云夕不想过去了，更不想算什么账了，起码现在不想了。
    狼狈的爬起来，带着头顶上那支箭，也顾不上钉住她衣衫的箭矢将她的衣服勾破了，仓皇便要往回跑。
    “夫人！夫人！”
    随她一起来的丫鬟，没来得急跟上的匆匆退回安全地带，胆小的没跟上去的急急在边上表示忠心，无一例外，惊慌一片。
    “咔！”
    司空鸾又打了个指响，赵云夕刚反身，迎面冷风扫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给回头路上的一道冷箭冲的再次狼狈摔到。
    这次的箭贴着她的脸颊，伏地还扭伤了手腕，不仅狼狈，还疼痛不堪，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摸摸脸上箭矢划过的地方，指尖是明显的血色。
    “啊————”
    “我的脸，我的脸————————”
    毁容了，毁容了，这是她第一意识，却是让她感觉天崩地裂的意识。
    “夫人！”
    丫鬟东儿见一时间好像不会再有箭矢，匆匆过去将她连拖带扶的弄上来，而长廊另一边上的旁观者，见她真敢无所顾忌对王府的妾室如此下狠手，都有点意外了。
    “鸾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