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人这面，咱不专业

    眼看那孩子任由打骂连躲都不敢，而那壮硕的男人马上要上脚了，司空鸾心头冒火的喝止。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男人当场【噗通！】跪下，脸色发白，头上冒汗，再不敢撒野，连连低声下气。
    “小人粗鄙，贵人见谅！”
    当初给她养的健健康康的孩子，如今给他们折磨成这般模样，司空鸾可没打算见谅的，冷着脸问他们。
    “本将问你们，这俩孩子是你们自家的还是从边疆乱地拐来的？”
    “这……”
    两个工匠面色一白，有点局促起来，那两个孩子相视一眼，那眼睛里好像总算看得救的光芒一样，于是在场的孟从之清儿几人，更明白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事了。
    司空鸾没好气的冷瞟了他们一眼，也不给他们什么辩言的机会，只道。
    “想来也是没人能对自家孩子如此残忍的，便是有，你们这样的人也不配为人父母，既然这两个孩子对你们来说好像多余的一样，本将就好心成全你们。”
    “将，将军……”
    司空鸾也不给他们申诉的机会，直接交待清儿。
    “清儿，再从库房拿一锭银子，顺便以本将的名义写份字据，给这两人画押。”
    清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今天她是如何也不会让这两个貌似老实，手下狠毒的人将这两个孩子带走了，所以也不犹豫的替她照办。
    清儿按照她所要求的准备好银子和字据，送到那跪着的两个工匠面前，司空鸾又对那两个工匠道。
    “不管你们是如何将这两个孩子带到风京城的，现在开始，他们不属于你们了，画了押，拿上银子，活做完，立即滚，别再让本将知道你们这种龌蹉事，下次发现，见一次，打一次，再不悔改，就算本将如今寄人篱下手无实权，捏死你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两个工匠冷汗津津，连连叩头。
    “是，是！”
    说着在众人眼皮底下画了押，拿了银子，再不敢靠近那俩孩子，匆匆去做工，只想快点完事，然后离这个罗刹远远的，而照他们这情况，这一单做完，显然连风京城都不能再待了。
    孟从之匆匆为那孩子清理好伤口，上了药止住血才过来，让潭儿将药箱带回去，蹲在她身边貌似聊天似的道。
    “那孩子身上伤痕不少，深深浅浅的，应该不是一天两天被这样对待，没意外的话那个更小的孩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这样将他们买下来，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活路，之前我去他们工坊的时候发现不止两个这样的孩子，就是不知，其中有几个是他们真正的孩子。”
    司空鸾冷笑，她为的，可不仅仅是给这两个孩子一条活路，既然有机会了，她没理由放过。
    “这就是你所说的老实人？”
    孟从之脸上一僵，尴尬难掩。
    “那个，你也知道嘛！看人识人这方面，咱不是专业。”
    司空鸾叹息，也懒得和他多计较了。
    “算了，以后对你看人这方面，本将不抱希望了便是。”
    看看这些满地的零散架子，她感叹道。
    “不过如此也好，这些东西很快就可以完工了，后续的装成以及维系，都需要有人负责，这两个孩子看着话不多，想来也机灵，不然不会现在还能活着了。”
    孟从之点点头，倒是十分赞同她的做法。
    司空鸾见那两个孩子还拘谨的跪着，终究不忍，对清儿交待。
    “清儿，让潭儿去给他们准备点吃食，然后收拾出一个房间来，让他们清理一下好好处理身上的伤口，休息好再来做事。”
    清儿觉得，这霹雳将军与往日坊间传闻的很不一样，起码就她最近在她身边伺候这些天，没有一天觉得她是残暴冷酷之相，或许，坊间对她真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是！”
    “另外……”
    心情复杂的去安排，刚转身，她又决定什么似的。
    “再从库房拿一百两银子，准备好字据。”
    清儿微讶，她这是不单单要救这两个眼前的孩子吗？果然，就见她对孟从之又道。
    “你拿这些钱将那些孩子赎出来，我现在自身难保，不可能将他们全都带在身边，这次你得给我将事办好了，给他们找个安身之所，不用告诉他们是我买了他们，实在没地方的话，我再出点钱置办个安堂，找个秀才给他们上课，不求他们以后成就什么功业，但求能明是非。”
    孟从之明白她的苦心，毕竟在战场上，她就收留了不少孤儿，那些边关的善堂，收留的可不仅仅云国的孤儿，对这些受难的孩子和百姓，她总是无法置之不理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人抓着把柄，昌穆州一战，输的那么惨……
    可惜，给那些弄权者一番混淆是非迷惑大众，现在世人只知她的刚直铁面，战场无情，却不知这铁面之下，傲骨柔肠。
    “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仔细看人的，而且你也不用多用钱，据我所知城外就有这么个安堂，一个负责照顾这些孩子的姑娘很可靠，不过你也知道，一个姑娘负责这些很辛苦，如果她挣不到钱的话，这些孩子就要饿肚子了，一些钱还是必要的。”
    司空鸾明白他的意思，爽快道。
    “以后每个月你从我这里拿三十两银子给她，多出来的请先生，以你的名义，至于如何维系这笔必然长久的开销……我再想办法。”
    她这嫁妆，必然不能坐吃山空就是。
    入夜，这次用完药，司空鸾强撑着，怎么也没睡。
    她没让人守夜的习惯，这些日子都是让清儿与潭儿两人在隔壁房间里睡的，只有她的命令她们才过来候命，可她有预感，今天一定有人忍不住，所以她不能大意。
    夜半，在人入睡最深的时候，果然，窗边盈盈有动静。
    司空鸾警惕起本来已经昏沉的精神，侧耳聆听，果然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轻盈来到她床前，隔着帐子一步的位置。
    她看着帐子上投上来的瘦小剪影，在他开口之前，先开了口，低声道。
    “回去吧！本将没事，你的心意，本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