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阵

    汝阳的夏天来得比较晚，国都地区都已经换上了夏衫，而在这里穿着三层都还觉得凉飕飕的。
    “啊嘁！”唐宁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连忙裹紧自己的衣服。
    这里昼夜温差大，早晨凛冽的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旁的杨树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树枝，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脚边的野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宁，来，拿着暖暖手。”木成递给她一个汤婆子，又走到唐宁身前，替她挡住寒风。
    “谢谢哥。”
    “没事儿，到练武场你放下就行。”木成一边走一边说：“军队里每天都有训练，每礼拜会选不同的营会进行对阵，下级也可以向上级发起挑战，赢了都会有奖励……”
    唐宁在木成的叙述中才知道，玄字营是四个营中实力最弱的，排名分别是天、黄、地、玄，有战争他们当然得一致对外，但平时各营间的明争暗斗也不少。
    来到练武场上，四面八方都刮起呼啸的风，还夹杂着些许黄沙，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好在天亮以后，风力渐渐减弱，太阳也晃悠悠地出来了。
    士兵到齐后列好阵型，唐宁找了个空缺站了进去。
    薛衡的声音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朵，“大战在即，这次的对阵赢了的阵营会分配新的任务，希望各位将士拿出你们的热血！”
    “是！”这数千人的喊声冲破云霄，响彻整个练武场。
    这周对阵的是天和玄，对阵方法也很简单，打群架。每个人会分到带红颜料的木剑，被刺到心脏和脖颈便下场，半个时辰后，哪方剩的人多，便是谁赢。
    对阵是士兵们一周时间里最让人兴奋的时刻，他们不仅不用训练，还可以去练武场观看起哄，若是自己的营赢了还可以加餐。
    集合没多久便散开了，大家都三三两两组成队，等着营队上场。
    木成嘱咐道：“等会儿上场你记得跟在我身后，虽然你学过武，但我不放心。这人一多，有些人砍红了眼，误伤了你怎么办。”
    唐宁乖乖点头，“好，那我们快去集合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烤得下面的士兵都红了张脸。
    两个阵营点好人数后上场，为了区分敌我，玄字营手上是红色袖标，而天字营则是蓝色。
    若大的练武场被分成两大块，两营对立，局势一触即发。周围的其它阵营士兵围了一圈，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声要冲破天际了都。
    唐宁手握木剑站在木成旁边，望着对面黑压压的人头，想象自己在战场上。
    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就是如此残酷。
    一声钟响后，战争开始。双方阵营开始厮杀起来，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呐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唐宁听话地跟在木成身后，一边替身前人挡住偷袭，一边快速地将木剑刺向敌人的脖颈，留下一道红色细线来。
    ……
    一波一波的士兵下场，副将正忙着清点人数。
    一旁，燕然身穿黑色锦袍，信步而来，眉如风，眼如潭，唇薄而线条明朗，嘴角精致而刚毅，在鬓角垂下来的一绺头发之间若隐若现。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将军，你怎么来了？”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燕然摆摆手，阻止道：“我来看看，不用麻烦，你们忙。”说完，他的眼睛开始在人海里搜寻。
    现在场上经过近两刻钟的拼杀，还有五百多人仍然在继续战斗。
    燕然轻易便找到了唐宁的身影，她灵活地运剑，身姿蹁跹，轻而易举地便让一个士兵下场。她是如此耀眼，处众人中，如星月在瓦砾间。
    燕然很欣慰，看来清虚老头儿将小宁教得极好，避开了小宁腕力不足的缺点，更训练其速度和敏捷程度。
    慢慢地，场上随着人数的减少，大家开始抱团汇合。唐宁这才惊讶地发现，天字营的人是他们的一倍多！玄字营只剩五十个左右，而天字营显然比他们多得多。
    “木成哥，这样下去不行，对面有几个人太厉害了。你带人拖住他们，我去后面偷袭。”唐宁说完，一个纵身便绕到了敌军阵营，大家都顾着杀自己的，一时之间竟没发现有个漏网之鱼跑了进来。
    与唐宁对阵的人先是被少年的容貌一惑，倾刻脖子便被印上了印子。少年如一条游鱼般，在敌军中穿梭，神情冷漠而锋利，如地狱使者一般诱人而邪恶至极。
    木成都来不及阻止她，后来看唐宁一路顺利地杀过去，便放下心，他叫上几个兄弟开始往敌军中心靠拢。
    等天字营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发现自己的人极速减少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自个被玄字营十几个人给拖着，而身后那少年则像个杀神一般，疯狂地收割队友的性命。
    周围的观众显然发现了玄字营的逆风翻盘，他们被天字营压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能不幸灾乐祸吗？此刻都大声尖叫起来：“哦吼，天字营居然要输了！”
    燕然也勾起嘴角，嗯，小宁赢了，他这个当大哥的奖励她什么呢？
    一直偷偷瞧他的副将看见自己不苟言笑的大将军这幅模样，浑身打了个哆嗦，嘤嘤嘤，好可怕，大将军好像疯了……
    终于，钟声响起时，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木剑，胜负已定。玄字营还有十多个人，而天字营只有五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玄字营胜出！”
    玄字营的人终于狠狠出了口恶气，欢呼着将场上的二十多个人抬起来抛向天空，唐宁被颠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心里也特别开心。
    好不容易被放下来，又被一个个汉子给搂进怀里，“小兄弟，你好样的！”汗臭味快把她给熏晕过去，可又拒绝不得。
    燕然实在看不过眼，冷声道：“副将，让他们赢了的人去议会厅。”
    副将连忙起身，冲着场上的人喊道：“停停停！像什么样子？刚刚赢了的人去将军的议会厅，其余人都散了吧，玄字营今天每人加个鸡腿！”
    众人又开始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