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汝阳

    燕府大门口，几个护卫站得笔直，哪怕这周围并没有人来也没有放松自己。
    视线里，一个青衫公子提着包袱走过来。
    唐宁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拦了下来！
    “几位大哥，我真是你们将军的义弟，喏，这是我大哥送我的！”将玉佩递到那护卫面前。
    “抱歉，我并不知道什么玉佩。”护卫是才被调过来的，还是新兵，见都没见过燕然。
    ……
    好说歹说，才让那护卫进去通报，唐宁真的无比心累。
    不多时，一个绯色襦裙的女孩子跑了出来，后面还跟了只毛色雪白的萨摩耶。
    “二哥！”燕回惊喜地叫道，急忙跑过去拉起面前人的衣袖仔细地瞧：“二哥，你学成下山了？”
    “对呀，开心吗？”唐宁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开心，特别开心！二哥，咱们先进去吧。”燕回拉起她的手进了燕府大门，“斑点！”那只萨摩耶乖巧地跟在她俩身后。
    燕府一如往昔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两人来到大厅坐下。
    “二哥，我去让小翠把洛轩院给打扫好，你就可以住下了……”燕回就想叫小翠进来，唐宁忙阻止她：“小妹，不用了，我还要去汝阳找大哥。明天就得走，收拾间厢房就可以了。”
    燕回本来笑得明媚的小脸一下子耷拢下去，“还要走啊，那，我又要一个人了。”
    “大哥在边境待了这么久，小妹不想大哥早点回家来吗？”
    “自然是想的。”燕回点头。
    唐宁揉了揉她的头发：“二哥去边境帮大哥把坏人打跑，我们就都可以回来陪着你了。”
    燕回撅起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那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眼看就要掉金豆子了。
    “今晚想吃什么呀？二哥给你做叫花鸡好不好？”这是杀手锏，果然燕回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那是什么？”
    “二哥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唐宁站起身，“走吧，我们去后院。”
    春末初夏时节，池塘里的荷叶才露出小小一个角来。唐宁有些发愁，看来用不了荷叶了。
    燕回自告奋勇地拿着小铲子正在往竹篮里挖泥巴，一大块一大块的，她弄得满手都是，斑点也在一旁帮忙，四个雪白的爪子变得脏兮兮的。
    一旁的小翠看着这一人一狗真是头疼得很。
    挖好黄泥后，唐宁去了厨房忙碌。正宗的叫花鸡是不去毛的，只去内脏裹以荷叶、黄泥烘烤。但她不准备这样做，她准备做改良版的。
    厨房的人已经备好了去掉毛和内脏的三黄鸡，唐宁加酱油、黄酒、盐，腌制一小时取出，又将丁香，八角碾成细末，擦于鸡身。
    将锅放在大火上，内加入猪油烧至五成热，放入葱花、姜末、鸡丁、瘦猪肉丁、虾仁、熟火腿丁、香菇丁，然后加入绍酒、盐、白糖、酱油炒到断生，待放凉后填满鸡腹。
    唐宁在鸡的两腋各放一颗丁香夹住，因为没有荷叶只能用大白菜代替了，白菜清香味肯定是比不上荷叶的。最后用细麻绳捆扎好，只待烘烤。
    于是，燕回洗完手，换完衣服过来时，就只看见了个白菜团子……
    知道小妹挺就没尝过她做的饭菜了，唐宁还做了些其它的给她当零嘴，牛乳酪、花生酥、牛肉干……够她吃好一阵子了。
    燕回开心得直蹦，“二哥你简直太好了！我以后的嫂子简直太幸福了！”
    唐宁手中的动作一顿，笑着摇摇头。
    今天是十五，天边挂着轮银盘。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燕府里的两个小主子正在花园里亭台下赏月。
    燕回腆着自己的小肚子，咂咂嘴，还在回味叫花鸡的美味。唐宁则抬头望着繁星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哥，边境也有这轮明亮的月亮吗？
    静寂中偶尔可闻栖鸟的短促鸣叫和鱼儿的出水打漂声，再也没有别的音韵。只有夜风儿轻轻地掠过，在草叶上发出“沙沙”的微响，却是柔柔的，似夜的呓语。
    这般温柔的夜里，燕回很快就睡着了，唐宁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起身抱起她，将她送回院子里。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唐宁便拿起包袱出了府，也没再和小妹告别，否则又得惹得她掉眼泪。
    她带上人皮面具，这容貌太出众，在路上会比较麻烦。运起气来，身资宛如惊鸿，瞬息便可有几十米远，比骑马还快得多。
    这样走走停停，向着汝阳方向赶去。
    即使她轻功再快，也用了一个多礼拜才到达汝阳城外，路上便见到大批百姓撤出城里。
    唐宁找了个茶馆坐下歇息，“小二，来壶茶。”
    “好的，客官。”小二麻利地上了茶。
    唐宁赶了这么久的路渴极了，忙喝了一杯润润喉咙。
    “小二，这些人怎么都出城了？”
    这茶摊也就唐宁一个客人，小二也热情地说道：“客官外地赶来的吧？你是不知道，那汝阳外又开始打仗了，这不，让百姓先撤出城。”
    小二又低声说道：“听说这次图国有三十万兵马，而汝阳现在城里最多不过十万，虽然有战神坐镇，但这场仗啊，悬得很！”
    “这朝廷没有派兵过来吗？”唐宁问道。
    小二“呸”了一声，“现在黎皇年事已高，几个皇子都争权去了，哪里管我们的死活！小兄弟，我劝你呀，不要进城去了，要是兵败，城里的人都要被那敌国的人给抓去当俘虏！”
    唐宁摇头：“我兄长还在里面，我此行就是来找他的。”
    “唉，你也算有情有义。”小二叹息一声，转头去忙着烧水去了。
    唐宁放下几个铜板，起身向着汝阳城门奔去。
    此刻，出城的百姓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公子施施然和他们擦肩而过，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长叹一声：“可惜了，可惜了，这该死的战争啊……”
    这些天来自愿投军的不在少数，附近的青壮年都自发来汝阳城参战，但即使这样，与敌军的人数相差也巨大，百姓多认为这些人要一去不复返了。
    汝阳城内，军队议会厅，燕然正在排兵布阵。
    “大人，二少爷来了。”陈七的声音有些激动。
    燕然猛地抬头：“你说谁？”
    “二少……”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家大人风一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