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师

    黎国边境，汝阳，此地荒凉而萧瑟，黄沙满地石乱走，物质贫乏。但这样一个人口不过万的城市却是兵家必争之地。
    汝阳外是茫茫沙漠，图国若想侵占黎国土地，必须拿下这个重要关口以保证自己的物资输出。两年前，图国突然发动进攻，占领了汝阳，不过一月之久，便被燕然带兵打得退出去了。
    但图尔察根本不死心，时不时派兵骚扰边境的村子，就想瞅准时间狠狠地咬下黎国一块肉来。
    燕然作为主帅如何能至百姓生死于不顾，即便再思念家中的弟妹也只能按捺下去，在此地镇守，这一来便是两年之久。
    这天，燕然长身玉立，被风沙吹打两年多的面容有些憔悴，但更增添了成熟韵味。他拿了把弓箭瞄准靶垛射击，“咻”箭头势如破竹，径直扎向中心点。
    “大人，国都有来信。”属下将信封恭敬地递给燕然。
    “你下去吧。”
    燕然放下手中的弓箭，迫不及待地来到屋内坐下，小心地撕开信封，里面是厚厚一层纸张。
    他一看这字便知道是小宁写的，七扭八拐的像狗爬。
    慢慢读下去，他脸上泛起笑意，信上都是些零碎的琐事，讲她长高了多少，清虚又偷喝了她酿的酒，师兄们有哪些趣事……最后，信上写道：“大哥，一别两年，惟愿兄长身体康健，寄明月以佳思。”
    剩下的都是小妹写的，看来是小妹去了清峰山找她二哥时，两人一同寄来的。
    小妹的字倒是工整清秀，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不过信上大部分都是写她又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以及那只叫斑点的狗狗。
    只在最后末尾来了一句：“哥哥，我和二哥都很想你，二哥说等你回来他再做一次火锅。”
    燕然笑着摇摇头，小妹今年都十岁了，这小脑袋瓜了还是吃比较重要……
    放下信，燕然起身去了城墙上，看着眼前的茫茫沙漠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明台在观内所有角落都找了一圈，没找见人，就转身跑向了后院。
    在那棵巨大的榕树下站定，明台试图用肉眼搜寻，但枝桠重重叠叠，实在看不到。
    “师弟！你在上面吗？师父有事叫你过去一趟。”明台大声喊道。
    有十几米高的榕树顶上，一个少年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踏着榕树枝叶轻飘飘地向下而去，不过瞬息便到达了地面。
    明台纵然已看了他这小师弟两年之久，再见还是会被惊艳。面前之人只能用精雕玉琢来形容，绯红发带附于额间，越发显出雪白肤色来。杏眼桃腮，眉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眼波流转间摄魂夺魄，瞬间吸走人所有思绪。
    真如诗有云：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唐宁伸手戳了戳面前发呆的人，“师兄，师父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明台回神后，有些羞涩地开口：“我也不知，师父就叫我来找你。”
    “那我先去了。”
    明台感觉自己面前一阵风拂过，面前就没了人影。他眨眨眼，也跟了上去。
    “弟子叩见师父。”
    清虚挥手让她进来，他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弟子，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开口道：“小宁啊，你可以下山了。”
    唐宁惊喜地抬头：“师父，我已经可以出师了吗？”
    “哈哈，你这女娃子天赋异禀，师父我把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不过，若你还愿意修道，我还是可以再留你几年的。”清虚笑着打趣道。
    清虚道长也是个全才了，不仅在轻功方面独步天下，在医术、剑术、军事方面都各有造益。
    唐宁在他门下除了炼丹没学会，其余都学完了，现在强留着她也没什么意义，该来的逃不过，只不过她现在有更多自保能力罢了。
    “这是我特地配的药，可以小幅度该变你的容貌和声音，不伤身体。一月一颗，够你坚持到十七岁了。”清虚递了个小匣子给她，又拿出把剑来：“这是碧雪剑，轻盈小巧，你手腕力量不够，用它反倒如虎添翼。”
    唐宁接过匣子和剑放下一旁，对着清虚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弟子有幸拜你为师，是弟子的福气。如今弟子就要离开清峰山，还望师父保重身体。”
    清虚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走吧，小宁。人心隔肚皮，任何时候都不要轻信于人，你要万分小心！”
    “弟子……谨记！”唐宁叩首，久久都未起身，泪珠从眼眶里滑出，滚落在地，晕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来。
    从师父房间退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着碧雪剑和药丸去了自己房间。
    收拾好行李，她坐在铜镜前解开了自己额上的发带，只见其额头一个铜钱大小的莲花印浮现在雪白的肌肤上，将本就盛极的容貌更增添三分魅惑。
    这印记一年多前便开始隐隐浮现，随着她功夫的加深，越来越明显，从之前的淡粉色到如今的浅红色。
    唐宁有预感，这个印记颜色还会越来越深。这无端出现的莲花印，还有之前的禁魂令，都无一不显示她身世的不简单。
    而师父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他对此讳莫如深，偶尔一两句话也是语义不明。
    打开师父给的小匣子，里面装了许多黑乎乎的药丸，她抬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特别……恶心的味道。
    唐宁强行咽了下去，还好是一个月吃一颗，要是一天就得吃一颗，她宁愿带人皮面具。
    大概两刻钟过去，唐宁观察自己的相貌真的有了小变化。
    眉头往上提了一些，显得更英气，轮廓更为明显，退去了少女的柔润感。从相貌上来看更像一个五官精致的美貌少年，当然前提是遮住额头那朵莲花印记。
    而唐宁自来到清峰山后，那身高蹭蹭地长，如雨后春笋般，现在都有一米七出头了，这在男生中看来也算个平平常常的高度。
    梳上发冠，穿上青衣长衫，往那儿一站，英姿飒爽的模样让大家都只会认为这是个俏儿郎，万不会想到这是个女子扮成的。
    现在有了师父的药加持，她更放心了，摸摸额头的莲花印，她将发带又重新扎回去。
    “师弟，你在吗？”房门被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