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

    项小羽只上班一个礼拜,就能跟着领导去出差了！
    虽是当天去当天回的，但好歹也是去一趟市里呢！
    听了她带回来的消息，苗玉兰纠结了好半晌,还是将大小两个闺女拎进了小黑屋。
    “你不是电话员吗？你走了谁接电话？”苗玉兰揪着小闺女问。
    项小羽翻箱倒柜地找衣裳，不在意地：“明天是礼拜天，不用我守着电话机。杜老三为了争取表现，主动申请了周末值班。”
    “除了你跟小宋主任，还有别吗？”
    “可能还有吴科学吧,下午去公社买柴油了,还不确定。”项小羽从箱子里翻出一条裙子,在身上比量。
    “怎么能不确定呢？要是只有你们两个，就让你姐陪着你去！不然你不准去！”
    被波及的项小鸿莫名其妙地问：“家公司的出差,我去干什么？小『毛』已经工作了，哪有工作出差的时候,还带着姐姐的？”
    “反不能让们俩单独出去。”苗玉兰一将项小羽手里的裙子抢过来,重新放回箱子里，“跟男领导去出差,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干什么？”
    项小羽不敢顶嘴，好脾气地笑笑,生怕明天的被她娘扣在家里，不让出门。
    “笑什么笑！”苗玉兰闺女推到床上坐好，严肃地,“你是我生的,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省城你也是跟着去过的，小宋那个家庭，哪是咱们能攀得上的？你给我清醒一点！”
    “哎呀,我清醒着呢！我这次去出差是为了公，我们公司打算生产田婶做的那蟹酱，需要去市里的展览会看设备。”项小羽尽可能打消她的疑虑，“宋主任原本是想跟贾红梅一起去的，不过她明天家里有，才轮到我了。”
    当然，她几次三番『毛』遂自荐才成功的，就不用了。
    苗玉兰：“你一个临时工，开闭就是‘我们公司’。上班比上学的时候还积极，好像自己是个多大的官儿似的！”
    “嘿嘿，”项小羽打岔，“我要是在市里瞧见了好东西，就买回来送你。用我的工资！”
    “你才上了几天班，工资还没到手呢，全家被你哄了一遍！”
    上至项英雄，下至三岁的侄儿，被她用那还没到手的十来块工资哄过了。
    她许出去的那些东西，花上一年的工资也未必够用。
    苗玉兰言归传道：“平时在单位也就算了，我不怎么担心，但是跟小宋主任单独出门，你可得注意点！”
    “宋主任是个经，我有什么可注意的！”
    “我是让你注意点，别主动过了头！”苗玉兰是为她『操』碎了心，“家小宋那个家庭是不可能看上咱农村姑娘的。你要是太主动了，万一被看了出来，岂不是徒惹尴尬！”
    “知道啦知道啦！我心里有数！”
    宋主任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呵呵。
    “我看你根本一点没数！”苗玉兰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她本就睡眠不好，最近家里的几个孩子又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老大跑去给渔业公司当了船长，头一次离开老一辈，自己指挥一艘船。
    老二隔三差五就往公社跑，张罗女子船队的比自己的亲还上心。
    老三整天冲着女知青使劲，拿热脸贴家的冷屁股，家里的吃吃喝喝送出去一箩筐，也没见带过一根草回来。
    老四的司马昭之心就更不用了，就是女版的老三。
    隔壁还有一个突然就嚷嚷着要去参军当兵的亲侄子。
    数来数去，五个孩子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项小羽凑过去帮她『揉』太阳『穴』，宽慰道：“我就是看看，没想怎么呀！”
    她看见小宋主任那张脸就高兴，难道她只是高兴高兴也不行？
    苗玉兰也不忍心将她管得太严，挥开她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算了，我懒得管你。不过，明天不许穿裙子出门，就穿那个背带裤吧，也挺好看的，还凉快！”
    *
    次一早，不到六点，宋恂便从瑶水村出发了。
    与一起进城的是项小羽和吴科学。
    昨天答应了项小羽以，宋恂就想反悔。
    们虽然是去出差的，又是上下级关系，但毕竟是未婚青年，这单独走在外面，其实很不方便。
    公社的大街上，甚至还有带着红袖箍的，专门盯着这单独走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盘问。
    宋恂左右一权衡，还是拉上了吴科学。
    不过，现在已经有些悔带上吴科学了！
    时的宋恂，骑着从刘主任那里继承来的自行车，座上载着这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吭哧吭哧地走在通往公社的土路上。
    与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项小羽踩着项队长的自行车，在前面跑得飞快，这会儿已经只能看到小小的背影了。
    许是终发现将领导甩得太远，项小羽居然又蹬着车子嗖嗖地折返了回来！
    “宋主任，你咋这么慢呐！要不咱俩换换！”
    项小羽踩着自行车，那叫一个身轻如燕，话的工夫又窜出去两个身位。
    从瑶水村到公社将近十里地，昨晚刚下过一场大雨，路上本就泥泞不好走，再加上座的胖子，宋恂已经累得浑身是汗了。
    闻言，也没争辩。
    停下车，示意吴科学抱着项小羽带来的那个大背包，坐到对面的车子上去。
    吴科学收到指示，颠颠儿地跑过去坐好。
    “坐稳了啊！我跟宋主任可不一，我骑得可快啦！”项小羽夸下海。
    可惜，刚蹬了两下就被打脸了，座上仿佛被放了一个大秤砣！
    脚踏板根本就蹬不动！
    项小羽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既然骑不动，她也不为难自己了。
    利索地从车座上跳下来，将座驾让给了吴科学。
    冲着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就从对方手里捧过自己的大背包，跑去了宋主任的座。
    “走吧，宋主任。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项小羽在车坐上拍了拍，认怂认得贼快。
    宋恂被她逗得一乐，叮嘱她坐好，重新启程，。
    “你那个包里带的什么东西，怎么装了那么大一包？”稍稍侧脸，向方询问。
    “这里面可是好东西！”项小羽在背包上拍了拍，“你是不是挺爱吃田婶做的那个蟹酱的？”
    “还行。你跟她买蟹酱了？”
    “我照着田婶的那个味自己做的！”
    项小羽在座撇嘴，那天在办公室试吃的时候眼睛亮了，小宋主任明明就是很喜欢嘛，还嘴硬！
    “其实材料和工序不复杂，就是拆蟹肉有些费劲。不过，我发现其实多放一些咸蛋黄更好吃，这还可以节约一些蟹肉成本。”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白面大馒头，馒头被不断刀的切成三片，中间涂了两层厚厚的蟹酱。
    “你们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饭？要不咱俩换换，你到面坐着吃，我慢慢骑一会儿。”项小羽在劲瘦的腰上拍了一下，示意停车。
    宋恂确实没吃早饭。
    今天起得早，项前进还没来得及做早饭，们就出了门。
    原想着去公社或者县里找个铺子吃点，谁承想，空着肚子，负重骑了好几里地，还没到地方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宋恂没矫，下了车，接过那个大馒头就咬了一。
    这一里几乎一半是蟹酱，满足得宋恂不眯了眯眼睛。
    见几就将大半个馒头吃了下去，项小羽笑『吟』『吟』地问：“好吃吧？是不是跟田婶的那个蟹酱很像？”
    宋恂点头，不吝夸奖道：“比她的那个好吃。”
    田婶那五『毛』钱的蟹酱只有一小碗，只尝了一，早忘了是什么味儿了。
    这会儿只觉得项小羽的这个版本十分美味。
    推着车子往前走，宋恂一边走一边将剩下的馒头塞进了嘴里。
    项小羽家里有两个哥哥，知道们这个年纪的男是能吃的时候，便又无缝衔接地递给和吴科学一一个。
    “你带了多少个？”宋恂吃着家的蟹酱馒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蟹酱其实不便宜，不材料费，单只拆蟹肉的手工就要耗时很久。
    项家蒸的馒头是四两重的大馒头，在这么大的馒头中间夹两层厚厚的蟹酱。
    对宋恂来简直是奢侈！
    反一般家是舍不得这么吃的。
    “你就放开了吃吧，管够！”项小羽当然不会做好不留名，见吃得香，便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加工蟹酱的过程，“其还好啦，就是拆蟹太费了，为了炒这些蟹酱，我拆了两百来只螃蟹呢！手指头被蟹壳划破了好几道子！”
    着还举起手指让看看自己负伤的部位。
    其实那伤早就愈合了，宋恂根本没看清。
    但是想想一吃下去，家姑娘得拆好几只螃蟹，嚼东西的速度放慢了。
    “你今天的伙食我包了！”宋恂想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行啊。”项小羽并不假意推辞，甚至还讨价还价地，“你得请我吃顿好的才行！不不不，一顿不够，得吃两顿才行！我还没在城里吃过好吃的呢，你可别想拿便宜的唬弄我！”
    宋恂笑：“行，请你吃最好的。等咱们到了市里，打听一下哪个馆子最好吃。”
    项小羽喜得一拍手，又从包里掏出两个大馒头，给们一分了一个。
    *
    吃了三个大馒头的宋恂，载着项小羽，一气骑到了县长途汽车站。
    花五分钱将自行车锁在有专看守的车棚里，三直接上了开往市里的长途汽车。
    夏天的汽车站附近，有好几个卖冰棍和汽水的摊子。
    汽车启动前，还会有『妇』女背着印有“县冰棍厂”字的箱子，上车来叫卖一圈，生意很是不错。
    项小羽是头一回坐这从县里开去市里的长途车，也是头一回见到汽水冰棍卖到汽车上的。
    因，不免就盯得时间久了一些。
    宋恂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追着冰棍箱子跑，便主动问：“想吃吗？”
    今天得包家伙食的。
    “什么？”项小羽扭头看。
    “你想吃冰棍吗?”
    “想吃。”项小羽抿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老实点头。
    宋恂掏出五『毛』钱递给坐在外面的吴科学，“再给她买瓶汽水。”
    “你这不像是来出差的，倒像是带孩子来春游的，要啥买啥！”吴科学抹了一汗，嘟嘟囔囔地追到前面，买冰棍汽水去了。
    项小羽双手握住前排座椅的扶手，将下巴搭在手背上，回头冲宋恂笑。
    “还是跟着宋主任出来好呀，居然还有冰棍吃！这的春游可以多组织几次不？”
    见她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丫头，宋恂不忍直视地将视线转向窗外。
    “再多来几次，你可能就得去加工厂当拆蟹女工了。”
    提及拆蟹，项小羽赶紧问：“宋主任，咱们能在今天的展览会上买到拆蟹的机器吗？”
    “暂时没听有哪个工厂专门生产这方面的机器，今天主要看的是灌装生产线。”
    “那就是还需要工拆蟹呀！”项小羽劝道，“我自己拆过蟹，已经很有心得了。工拆蟹的效率特别低，公司招工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按月发工资，不然的得亏死了。”
    “这么慢？”
    吴科学举着冰棍和汽水回来，招呼项小羽赶紧汽水喝了，一会儿还得还瓶子。
    然接着宋恂的问题：“我看隔壁的一婶拆过蟹，我的天呐，半个钟头只拆出来一小碗。看她拆得那么费劲，我不想吃蟹酱了。”
    “所以呀，”项小羽咕咚了一汽水，“不能按月或按天发工资，你还是定个标准，每斤蟹肉多少钱，跟有空闲的『妇』女老收蟹肉吧。”
    从县里到市里的路程并不很远，三在车上断断续续聊了一路食品加工厂的问题。
    等到汽车停在市长途汽车站，吴科学还有些意犹未尽，下车时还不忘回头跟宋恂建议：“咱们船队出海，一网下去就是上千块，咱们这次干脆就买……”
    话到半截就“哎呀”了一声。
    项小羽跟在的面，赶紧下车扶住，随便发出了与如出一辙的“哎呀”声。
    “宋主任，你先别下来！”项小羽站在泥坑里，伸手制止紧随其的宋恂。
    宋恂长腿一迈跨到了台阶上。
    然，就站在岸上，瞅着好几个乘客一边骂骂咧咧地埋怨汽车司机不会停车，一边站成一排，在马路牙子上刮鞋底。
    项小羽和吴科学也在其中。
    有个打扮的挺干净的小姑娘，看着两只脚上的泥水，被气得直掉眼泪。
    宋恂生怕项小羽也哭出来，赶紧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要不你先用水冲冲吧。”
    不料，项小羽到了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居然没心没肺地：“完啦完啦！这回我成了脚上的泥没洗干净的泥腿子啦！哈哈哈~”
    宋恂不失笑：“有什么好乐的，你俩赶紧脚洗干净，咱们还得去展览馆呢。”
    “脚倒是能洗干净，关键是这鞋太脏了。”吴科学犯愁。
    昨晚下雨，那泥坑里的污水直接没过脚面了，们穿的又是布鞋，根本就清理不干净。
    这副子怎么去参加展览会啊？
    宋恂跟旁边的一个大娘打听距离这里最近的商店在哪。
    那大娘挺热心，指点道：“顺着这条马路往前走两个路，再往左一转就是咱们市第二百货商店，走过去也就一刻钟吧。”
    宋恂跟家道了谢，便交代“泥腿子”二组，“你俩在这边呆着吧，我给你们买新鞋去。”
    “我穿27码的鞋，别买小了啊！”吴科学主动报上尺码。
    “你的呢？”宋恂看向项小羽。
    项小羽傻眼：“我，我不知道呀！”
    她从小到大穿的是她娘做的布鞋，还从没在商店买过鞋呢！
    宋恂将她拉到干净的地方站着，用自己的脚与她的比量了一下。觉得不稳，又弯下腰去仔细打量。
    被个男的盯着自己脏兮兮地脚看，哪怕项小羽再是心大，也有些不自在了。脚指头在布鞋里动了动，悄悄向撤了一步。
    “不要『乱』动。”宋恂拉住她。
    项小羽有些扭捏地：“要不你随便买一双吧，只要别买小了就行，大点没。”
    哎呀，快别看了，的在脚趾抠地了！
    起身时瞟见她耳朵有点红，宋恂的动作一顿，没再去比量家鞋子的尺码。
    “那你头发上的手绢解下来，自己量一下鞋子长度。”
    因着老娘不让她穿裙子，项小羽今天就特意学家女知青，用花手绢绑了一条低马尾。
    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她自我感觉特别良好，觉得这条手绢让自己看起来温柔许多。
    所以，这会儿听到宋恂让她用手绢去量鞋子尺码，她还有些不舍得，磨蹭了半天才解下来。
    自己蹲下身去量了一个长度，拧了一个小揪揪，怏怏地递给宋恂。
    望着宋恂的背影走远，吴科学拉着她往车站面的花坛边一坐，就开始嘿嘿坏笑。
    “你笑啥呢？”
    吴科学的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瞅着她不话。
    被笑得心里发『毛』，项小羽打算背过身去，不搭理了。
    “小羽同志，我看好你！”吴科学的大掌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拍得项小羽矮了两寸。
    “你不是在城里有对象吗？少糊弄我！”项小羽被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声明，“我可没看好你啊！”
    吴科学一窘，“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什么呢？”
    心里还惦记着船厂的小文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项小羽瞪着。
    “我是看好你能勇敢拿下宋主任！”吴科学挤眉弄眼地，“不要怂，向前冲呀！”
    项小羽矢否认：“你胡扯什么？没有的！宋主任是领导，我对宋主任很尊敬的！”
    “嘿嘿，宋恂连妈和妹穿多大尺码的鞋子不知道，这会儿就主动去帮你买鞋了！”
    项小羽不听的忽悠，反驳：“今天这是特殊况，可能连亲爹的鞋码不知道，还不是照帮你去买鞋了？”
    吴科学：“……”
    这个比方打得，可千万别让宋恂知道。
    “反你不要怂，加油冲就对了！咱们宋主任是个外冷内热的，你可千万别被的冷脸吓退！”
    项小羽暗忖，宋主任虽然不怎么爱话，但也不至冷脸吧？家宋主任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在省城的没有对象呀？”
    安静片刻，项小羽目光没什么焦距地盯着马路上来往的行，看似随意地问。
    “没有呀！我们船厂的女同志本来就少，车间里就更少了，基本等同没有。”吴科学可惜地，“其实船厂办公室里想跟发展的女同志不是没有，关键是没有接触的机会。宋恂在船厂的时候，工作比现在还忙呢。她们要是有你如今的便利条件，宋恂早就儿女成群了！”
    “……”项小羽不信地，“就算船厂里没有，难道上学的时候也没有？”
    “嘿嘿，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吴科学好笑地，“我们上高中的时候，一直是班里年纪最小的，那会儿没发育，个子还没我高呢！哈哈。”
    “难道上大学的时候，也没长个子？”
    们县初中里有搞对象的呢，何况是大学里。
    大学里总有女同学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高中毕业我就进厂工作了。不过，考上大学的时候才十六，大学里的女学生最小也得十八.九了吧，谁会跟一个弟弟搞对象？们家倒是给介绍过对象，不过没听到什么下文就是了。”
    吴科学鼓励道：“你现在的这个条件，可以是天时地利和了，小羽同志，你加油吧！”
    “你就别撺掇我了！”即便已经十分动心，项小羽还是嘴硬地冷静道，“宋主任是城里，我就是个乡下丫头，根本不是一路。我对宋主任那是发自内心尊敬的，绝对不敢有其的心思！”
    哪怕有其心思，也跟你不着呀！
    吴科学『摸』着下巴呵呵笑，不她的话当，但也点到即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去商店的宋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两干脆脏鞋子脱下来，又用水壶里的清水将脚上的泥冲洗干净。
    所以，当宋恂带着新鞋回来时，这两一一边坐在花坛上，晒着脚丫子。
    将一双白『色』的羊皮平底凉鞋递给项小羽，“你已经有布鞋了，换个别的款式穿也挺好。”
    项小羽觑着那双鞋想接不敢接。
    她虽然不在商店买鞋穿，但她每次去县里会去百货商店闲逛的。
    一双皮凉鞋，少得二十块了。
    她那点工资哪里买得起？
    “这凉鞋太贵了！我可穿不起这个！”项小羽摆手推拒。
    宋主任怎么帮她买了一双这么贵的鞋呀！
    起这，其实还是宋恂自己吹『毛』求疵了。
    家售货员给推荐的是一现在很流行的塑料凉鞋，大街上好多女同志在穿。
    款式好看又便宜，一双才三块钱，还不用票。
    可是，宋恂『摸』着那坚硬的质地不太满意。
    接缝处还有塑料托膜时的『毛』边儿，凑近了还能闻道一股明显的塑料味。
    心里觉得这鞋子穿上肯定不舒服。
    在柜台上挑来选去，只有这款羊皮凉鞋能勉强入眼。
    美观又舒适。
    “皮鞋虽然贵一点，但你的鞋码基本已经固定了，仔细点穿可以穿很多年。”宋恂劝道，“马路上常见的那塑料凉鞋，顶多穿一年就得扔掉了。你还不如一次『性』买双好的，以单位里再组织活动的时候，你也可以穿着它上台报幕去。”
    对面的吴科学，听居然苦婆心地给家女同志推销凉鞋，就忍不住想笑。
    自己穿的衣服鞋子是妈给买的呢，懂什么呀！
    肯定是售货员忽悠的。
    项小羽其实不用宋恂劝，早就盯着那双凉鞋默默流水。
    的好好看呀！
    在县城的供销社和百货商店没有这款式。
    想要……
    “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啊！工资还没发呐！”项小羽不好意思伸手接。
    吴科学穿上新布鞋，『插』话：“有钱，等你发了工资，有钱了再还！”
    酸溜溜道：“给家就买皮鞋，给我就买布鞋！这咋还区别对待呢？”
    “你不是有皮鞋吗？”宋恂斜眼看，“再买一双皮鞋，你还有钱吃饭么？”
    将凉鞋塞给项小羽，催促道：“赶紧换上，咱们马上出发去展览馆，今天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
    项小羽经不住新鞋的诱『惑』，接过来便套在了脚上。
    这还是她头一次穿从商店买来的鞋呢，几个脚指头不禁欢快地活动了一下。
    “还挺舒服的，就是稍稍有点大诶。”项小羽穿上鞋以走了两步，转头问宋恂，“宋主任，我穿的是多大尺码的鞋子呀？”
    记住尺码，以她赚了钱，也可以去商店买鞋穿了。
    “本来是23号的，不过售货员你本不在，怕我用手绢量的尺码不准确，就推荐了23号半的。”
    因着长年穿布鞋，脚丫子算是项小羽身上最白的部位了，且她的脚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搭配上白『色』的凉鞋，就显得很干净秀气。
    宋恂瞟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穿上了新鞋，项小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接过宋恂手上的包，嬉笑着奉承道：“宋主任，以您就是我的债主了，我得好好巴结您啦！”
    宋恂失笑：“不用，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一定一定！”
    *
    全国五金塑料制品展览会在全市最大的展览馆举办。
    今天是展览会的最一天，有不少工厂和公司的负责，与宋恂们一，赶在最一天才来参观。
    从展览馆的入处就排起了长龙。
    因着是全国『性』质的展览会，这次活动的规模很大。
    整个展馆被分成了七八个展厅，塑料制品只占了其中一个展厅，有很多肥皂盒脸盆衣叉包装袋等小玩意，甚至还有宋恂刚在商店见过的那女式塑料凉鞋。
    不过，们的目标并不在这些塑料制品上，是里面大型展厅中的五金设备。
    宋恂带着们越过前面的几个小展厅，直接去了面最大的一个会场。
    这个会场中展示的是机械设备，制造设备和五金制品。
    各设备摆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介绍的话，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宋主任，咱们要看什么呀？”项小羽觑着展厅里的这些大家伙咽了咽水。
    “一会儿咱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宋恂在门□□代道。
    “怎么分头行动？”
    宋恂拿出本子给们一撕下来一张纸，“这里一共有三个岔路，咱们一负责一排。主要寻找『液』体灌装设备，最好是带冲洗、灌装和拧盖程序的，或者单独的包装设备也行。”
    “今天要不要询价？”吴科学问。
    们公司账面上没什么钱，觉得今天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看个热闹。
    “当然要问清楚价钱。”宋恂交代道，“一定要记清楚们的展位号，产地和厂家名称，相应的每设备的价格也要记清楚。一个小时以，咱们在门集合。”
    项小羽问：“宋主任，有没有侧重点呀？这里的机器太多了，我看得头大了。”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机器呢！会场里又闹哄哄的，还没进去她就已经开始冒汗了。
    “那你就先问清楚对方产品的用途，再询问们的产地。如果是外地工厂，就着重记录下来，咱们回头主要看外地厂商的。”宋恂细心地将需要她做的在那张纸上一一的记录下来。
    吴科学不认同地：“如果买了外地工厂的产品，万一咱们在使用中途出现了什么故障，找对方维修也是个麻烦。”
    “没关系，工厂有售的。哪怕是咱们船厂的船卖去了外地，要是出现故障也是要给家维修的。且一般故障咱们市里的机械厂能修。”宋恂耐心解释，“今天是展会的最一天，这些大型设备和生产线的运输成本很高。如果这里有合适的设备，咱们可以试着跟对方谈谈，低价买们的品，也能省了们重新运回去的运输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