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对于项小羽邀请宋恂去游泳这件事,宋家母子三人表情各有各精彩。
    孟玉裁脸上全是“终于有白菜拱自家猪”老母亲式欣慰，宋悦一双圆眼睛不停在二人之间回打转。
    宋恂嘛，惯常没表情,看不出什么。
    不过，人家项家三口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在他们那里，姑娘们去海里游泳，从没有换泳衣说法，都是穿着平常衣裳下水。上岸以后将衣裳一拧,海风一吹,不到刻钟,就能半干了。
    游就游，没什么准备也没什么讲究。
    宋恂被邀请后,只短暂不自然了一瞬，见项家人表情坦『荡』,便也起了瑶水村海边情景。
    “我会游泳,你们去玩吧。”宋恂婉拒。
    孟玉裁：“你什么时候会游泳，我怎么不知？”
    项小羽也凑热闹：“对啊,怎么从没见你在队里下海游过泳？”
    “大里有游泳课。”宋恂解释,“这是我们专业必修课。”
    孟玉裁哼：“本也没打算让你去。今天是礼拜天，开放是女子泳池,你去也进不去！”
    显见女同志们是换衣裳准备参加演出，宋恂拉上项队长出门。
    “你们玩吧，我带着队长出去转转。”
    这老头也是怪惨,每次有集体活动都赶不上趟。
    了天,基本就没出过门，一直在招待所呆着。
    其，项英雄还挺看闺女报幕,是听说她们是去给军属演出，不好意思往女人堆里凑。
    他琢磨着，还是跟小宋在一处松快。
    “哥，你不去看我们报幕啊？”宋悦不满地叫住宋恂，“以前我是有演出，你每次都去给我捧场！”
    “今天给你捧场人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再说，报个幕有什么看……”宋恂清清嗓子，着她报幕时子，拿腔拿调地说，“下一个节目是小歌舞《聋哑人高唱东方红》，请大家欣赏！”
    宋悦嬉着在他胳膊上锤了一下，“我才不是这说话！”
    “每次都是那几句话，我都听腻了，等你们有了新花，我再去捧场吧。”
    宋恂摆摆，叫上项队长就出门了。
    他们去第三商店买了吃食，带去了不远处革命公园。
    公园凉亭里。
    为人都倒上酒，宋恂：“冷不丁一回，还有不适应，觉得城里其没有咱们瑶水好。”
    “城里楼高马路宽，但是景致在不怎么，还没有我们海边好看。不过这都没啥，你看城里孩子生活条件多好。”项英雄瞅着刚走过去一群女生感慨，“我家个闺女是有这个生活条件，肯定比这娃还优秀。”
    听他提起个闺女，宋恂不由起项家姐妹给他送礼事，便试探着问：“你知公社里搞了一个‘『妇』女三八号’船队试点事吗？”
    项英雄把酒瓶往石桌上一墩，警觉地问：“你怎么知这事？不会是小羽那丫头跟你说吧？她是不是求你当说客？”
    “不是项小羽，是你家项大姐。”宋恂将姐妹找他事三言语说清楚，“我觉得她们这个法有点意思，干好了没准以被上面立个典型。”
    “不成不成！我们祖祖辈辈都没有让女人上船先例！”项英雄态度坚决，“我是为自己闺女破了这个例，是被社员唾沫星子淹死！”
    宋恂反驳：“我好像在海边看到过，有不少女社员划着舢板在近海捕鱼、捞海带。难舢板就不是船了？”
    只是大船小船区别罢了。
    项英雄坚决不同意。
    这已经不是封建『迷』信或者风俗人情能简单说清了。
    家里不是没男人，干嘛让女人去出海卖这个苦力？
    渔民不是啥香饽饽职业，有什么稀罕？
    宋恂将熏豆腐递过去，与他碰个杯，也说了心里话：“其，如让她们用队里现有船练习，这个‘『妇』女三八号’多半是半路夭折。”
    队里捕鱼方式主靠人力，除了一台动机，渔船上基本没什么机器。
    渔民捕鱼，一网下去，往往是上千斤渔获量。拉网这种体力活，别说女人了，即便是身强力壮男人，没有经年累月锻炼，也是干不。
    项英雄不满：“那你还帮她们说项？”
    宋恂没反驳，却对他说起了船厂里渔轮装备配置。
    “目前一部分渔轮已经以配备『液』压起网机，电传动起鱼绞机和电机了。有渔轮甚至还配有自动测向仪和鱼探仪。”
    被各种“机”和“仪”绕得晕晕乎乎，项英雄反应半天才问，“你是说，如用渔轮打鱼，渔民就不用出力气了？”
    “差不多吧。”
    项英雄闷不吭地喝酒，吃了几口菜，才说：“不现，咱队里哪有渔轮？”
    宋恂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有着急……
    他凑近一，低说：“你不是挺能走上层路线嘛，连养猪场都是公社帮你搞起！这个女子船队，光靠生产队肯定办不成，必须得到公社和县里，甚至是市里支持！”
    项英雄还是坚决摇头：“公社是真支持，还能拖到现在？这个船队事，去年就有人提了，结一直不温不火地拖着。”
    “你就说，你自己支不支持吧？”宋恂被他各种推脱闹得有点烦。
    如项小鸿亲爹不同意、坚决反对，他正好乐得省事了。
    项英雄说不支持，但是到他阻了闺女上进路以后，会带后，他说不出口。
    宋恂也不勉强他，“行，不吱就是不同意，那我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我闺女。”
    “哎哎，也不是不同意。她是能到那种大渔轮上工作，不用吃啥苦头，我眼不见为净，也没啥说。”项英雄生怕被宋恂在闺女面前告状，赶紧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啊？”
    宋恂摇头：“等会儿吃完了饭，咱们看看老刘去，在他那边找找门路。”
    “哪个老刘？”
    “我前任，瑶水支公司刘主任。”
    *
    省海洋渔业公司家属区。
    宋恂给门口大爷看了工作证，后向他打听刘主任消息。
    “技工校刘建安老师在家吗？”
    “刘老师啊，好像没见他出门，应该在呢！”
    宋恂与项英雄交换一个眼『色』。
    找对地方了，老刘然是住在这里！
    刘主任以前是省渔下属技工校老师，近几年老师这个职业没那么光鲜了，他才在省渔扩建支公司时候，主动报了名，希望到基层一展所长。
    惜，差点把公司干黄了。
    问清他家具体地址，宋恂和项英雄就拎着一瓶八『毛』钱白玉『露』酒上了刘家门。
    项英雄看着那瓶酒心疼地咕哝：“就他那个德『性』，这酒给他喝真是白瞎了。”
    这白玉『露』酒被售货员吹得天花『乱』坠，配方里是花『露』，是中『药』。既能解除疲劳能强身健体，反正送礼选它就对了。
    结，越听售货员吹嘘，项英雄越不舍得给老刘送这份礼。
    宋恂好：“这酒就是咱们敲门砖！咱俩一个瑶水支公司现任主任，一个瑶水生产队大队长，如空上门，老刘没准儿会误以为咱们是去找他算账，不敢开门。”
    “你真能。”项英雄觉得他多了。
    不过，事证明，宋恂猜测还是很有谱。
    突然在家门口见到宋恂和项英雄，刘主任确是下意识就关门。
    他刚回省城，这人就找到家里了，能有什么好事？说不得是瑶水那边出什么大事了……
    宋恂把带“厚礼”往前一递，“刘主任，好久不见，我们省城出差，特意过看看你。”
    接过这瓶“送礼佳品”，刘主任稍稍放了心。
    既然还能送礼，应该不是找茬……
    刘主任赶忙侧身将人让了进。
    他住是单位筒子楼，只有一个房间，张床并排摆放在墙边，中间用一条布帘子隔着。
    把唯二板凳让给他们坐，刘主任和爱人并排坐到了床沿上。
    他不好意思：“城里住宿条件就这，没法跟农村大院子比。”
    他不提农村还好，一提农村，宋恂便顺势说：“条件再不好，也是你主动求回。你老兄一走，真是把我坑惨了！如今公社跳过红梅嫂子，直接让我接替了你位置！”
    刘主任对这个结并不意，但与继任烂摊子人相对坐，还是有尴尬。
    他爱人借着给客人倒水工夫，打岔问：“你们省城是做什么？是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尽管说。”
    宋恂过谢，说明意：“我是船厂给公司买船。项队长是问组建女子船队事。”
    提起那个“『妇』女三八号”船队，刘主任便大摇其头。
    “我当时听到这个计划时就到了，除非有渔轮，否则这种船队顶多卖个噱头，不太能成功。”他在技校教过书，眼界还是有。
    宋恂附和：“如非组建女子船队，确是组建机械化程度更高渔轮队更合适，只不过，我们没找到能为他们提供培训合适单位。”
    然后，他就与项队长一起，期待地看向刘主任。
    刘主任：“……”
    “你们找我，不会是让她们技校吧？”刘主任将事情前后一联，就猜到他们意，“这不行！我们校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其是中专。跟工农兵大生一，是需推荐上。且制三年，并没有短期培训班。”
    提起推荐这事，项英雄就有犯怵，队里那么多女娃都参加那个三八号船队。
    如是推荐上话，每个队最多只有一个名额。
    他虽是大队长，但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地给自己人走后门。
    对刘主任话有怀疑，宋恂凝眉回了一下说：“我在船厂时候，隐约听说过，省渔在前几年招收过一批女员，是打算培养成技术型船员。难不是在你们校培训？”
    “那不能！”刘主任摆，“技校确有女员，但绝不能培养成船员！”
    刘主任爱人也是技校，帮着他证明了这一点。
    “船上工作辛苦，我们校培训重点在航海机修方面。校里，甭说女生了，连女老师都少。”
    宋恂与项队长面面相觑，这是拜错码头了？
    “不过，这年省渔确招收过一女同志，”刘主任爱人继续，“不是送到我们技校培训，是跟市里海事院合作，男女一起上课，听说筛选条件还挺严格。”
    项英雄忙问：“他们是培养女船员不？有什么条件？”
    “是女船员，具体条件不清楚。不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项英雄嘴上答应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如将选拔门槛定高一，他家项小鸿也就不用惦记着上船了。
    人在刘家打听到了知消息，简单寒暄一会儿，就起身与主人告辞。
    临出门前，刘主任还关心了一下宋恂船厂买船事情。
    “我这年一直买船，一直买不成，没到你才刚上任几天就干成了！”
    宋恂回答得比较谨慎：“具体付款方式还没有定下，如能分期付款还好，万一不成，还得指望着农村信用合作社贷款。”
    “你们从信用社贷出款子了？”刘主任一脸诧异，“不能吧？我当初也打过贷款主意，特意去公社和县里问过，他们不给咱们这种企业贷款。”
    宋恂找出一个现成例子：“隔壁有个生产队面粉厂就是靠贷款建起。”
    “嗐，咱们是省渔支公司，跟人家农村社办企业是码事，信用合作社贷款是针对农业农民，怎么能带给咱们？”
    宋恂：“！！！”
    他与贾红梅是分头行动，贾红梅那边贷款消息还没下，他就跑省城了。
    所以还真拿不准刘主任说话是真是假。
    刘主任瞅了眼项英雄，表情复杂：“关于这件事，你以给公社尹主任打电话咨询，她是知我去跑过贷款。我当主任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为公司筹划过，惜拦路虎太多了，让人缩缩脚。”
    宋恂隐隐觉得，他说这事，八成是真。
    现在唯一能期待就是，船厂那边能同意自己分期付款提议。
    *
    然，宋恂很快就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有了深切体会。
    文娟给他带了船厂答复，五对船船款必须一次『性』付清。
    否则这批船将会卖给省渔另一个支公司。
    对方已经有意向全款购入了，打着与他相同主意。
    当二贩子。
    不过，人家比瑶水有钱。
    文娟为难地说：“宋工，你们如还那批船，就得尽快给厂里答复，我这边拖不了多久。同等条件下，咱们船厂肯定是照顾你这个自己人。”
    突如其个变数，让宋恂立马忙碌了起。
    他将给苗玉兰看病事，彻底托付给了大姨，就开始办法寻找买船资金。
    农村信用社不给贷款，城里银行总以试试吧？
    次日一早，正准备出门去银行时，钱小六却匆匆跑了家里。
    钱小六用大盖帽扇着风，乐呵呵地向他邀功：“我刚下夜班就跑过了，你之前提到，跟食品出口公司搭线事，有眉目了！”
    “这么快？”
    “那当然了，我是把它当成大事事办！回头你得好好请我一顿！为了你这个事，我这天对着我媳『妇』，真是好话说了一箩筐！”
    “成，这次请你吃顿好。叫上嫂子一起！”宋恂迫不及待地转入正题问，“你找谁帮忙？”
    “我丈母娘！她认识省食品出口公司军代表！”
    宋恂面上不由『露』出喜『色』，说一句喜上眉梢也不为过！
    这绝对是几天听到最好消息了！
    军代表际上是公司军管会主任。
    很多企业都有军代表。船厂也有，在厂里话语权很大。
    出口公司情况应该也是差不多。
    钱小六补充：“不过，我丈母娘也说了，跟人家就是开会时候认识，平时没什么交情，只能帮你牵个线搭个桥。你是着走后门什么，她在人家那里恐怕没那么大面子。”
    “没问题！只能帮我牵上线就行，剩下事，我们公对公谈。”
    有个介绍人就已经达到了他心理预期，更多就甭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宋恂也不去银行了，先把生产任务置换了再说。
    完成一是一吧。
    宋恂没让钱小六陪着一起去，将对方劝回去补觉后，按照约定时间，独自去了省食品出口公司。
    省食品出口公司在省城算是规模比较大单位，所以占地面积也十分观。
    公司门口，不但往人员很多，进出大门汽车也是其他单位数十倍不止。
    收室门口候着好几个人，都是与宋恂一，做完登记以后，等着里面派人接。
    站在宋恂旁边是罐头食品加工厂个干部。
    “去年在广交会上签订单还没交付呢，今年居然签了好几个新单！下面单位就算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累死也完不成啊！”
    “出口创汇是大事，只签了就得办法完成。既然任务已经下了，你找谁也没用。”
    “我不是推脱工作，分厂已经在建了，我……”
    宋恂听他们抱怨了一会儿，『插』空问了一句：“同志，去年广交会上订单真没完成？”
    “那不，我们罐头厂为了完成这供应，都快忙疯了。”虽然是抱怨话，但语气却颇为骄傲。
    宋恂恭维：“看你们厂产品质量是很过硬，不然也不会被选中做出口产品。”
    “那当然了，我们午餐肉和好几种鱼罐头都是一等品。”
    “我听说现在鲜鱼供应是紧俏物资，供不应求，你们鱼肉原料供应还跟得上吗？”
    “也是供不上。尤其是夏天，渔业公司那边找借口，说是为了防止我们把海鲜放臭了，只肯隔天给供一次货。所以我们只好一三五加工猪肉，二四六加工鱼肉，交替着。”
    “……”宋恂感叹，“那你们生产条件还挺艰苦。”
    “没办法，为了完成任务，真是什么办法都出了。”
    宋恂与他们闲聊了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军装通讯员走过问，哪位是宋恂。
    见他站出，对方并没有过多寒暄，一面带着他进办公楼，一面叮嘱：“盛主任马上去贸局开会，你最多只有半个钟头时间。”
    宋恂谢过了他提醒，被领进了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盛主任正提着一只洒水壶，浇灌窗台上盆君子兰。
    神『色』平静闲适，并没有宋恂象中急迫。
    听到动静，一身军装盛主任回头看过，客气：“你就是省渔宋主任？”
    宋恂上前握住他伸出，也回过去一个：“准确地说，我是省渔在南湾县分公司瑶水支公司革委会主任。”
    “哈哈，老徐说你是个搞研究文化人，看你为人确比较严谨。”盛主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引着他在沙上坐下。
    “老徐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她说你跟我们公司谈合作？”盛主任在半白短上捋了一把，靠进沙椅背里问，“怎么个合作法？”
    宋恂思量片刻才说：“我听说最近年对出口鱼罐头原料和冷冻水产供应一直是不足？很多去年贸订单还没有交付？”
    “是有这么回事。”盛主任点头承认，这件事在一定范围里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你有解决办法？”
    “现在城乡人民吃鱼难呼很高，省渔也是保证国内鲜鱼供应。”宋恂对他，“不过，我这边倒是有个能长期给出口公司供货渠，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盛主任做了一个“请讲”势。
    宋恂讲了瑶水支公司原料鱼任务，以及当地船员拒绝钓鲨现状。
    “我们瑶水是整个南湾县距离砚北港最近生产队，据我所知，出口公司冰鲜水产冷冻库就设在砚北港。只您同意，我们以将捕回活鱼，在砚北港原船原码，交付到出口公司水产冷冻库。”
    见对方敲着指不说话，宋恂继续：“如不是有鱼肝油原料鱼这么一桩事在，我是不会自找麻烦，跟您谈这种合作。毕竟，现在是卖方市场，我们只完成上级求任务就行，没有卖不出去鱼。”
    盛主任皱眉了问：“你们给联合加工厂每年提供多少鱼？”
    “不多，今年只有五千担。”
    “那你们这点产量，对我们公司目前状况也是杯水车薪呐！”
    盛主任从他们每年任务量上就看出了，省渔这个瑶水支公司规模应该是很小。
    这么点鲜鱼供应，还不够他们公司塞牙缝。
    在不值得他为了这么点鲜鱼就去抢人家“联合加工厂”供应。
    不然，跟对方扯起皮也是他们不占理。
    宋恂身体稍稍向他方向倾斜，语带诱『惑』：“您知瑶水生产队有多少渔民吗？上千人！我们公司正打算扩大船队规模，从当地招收大批船员！”
    盛主任提起一兴趣。
    如他们船队规模足够大，完成固定生产任务后，额产量应该是比较观。
    “你们打算将船队扩大成多大规模？”
    “这就看贵公司能够提供多少艘渔船了！”
    盛主任：“？？？”
    “我们瑶水支公司以为出口公司专门组建一支捕捞船队，与贵公司签订长期供货合同！为您原船原码供货，保证一等品鱼类数量和质量！只不过，我们支公司暂时拿不出太多资金购买渔船。所以，我有个提议！”
    宋恂『露』出人畜无害微。
    “由出口公司为我们提供渔船，我们瑶水公司则以每次水产供应际交易额，抵扣购买渔船钱，直到完全付清船款为止！只您提供渔船够多，我们就以长年累月地为出口公司供货，解决贵公司冷冻水产出口短缺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