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降温

    “好，我记下了，多谢提醒。”
    谢如玉并未多想的点点头。
    沈太医脸上的笑容加深，转身推搡着正意外看他的同僚出去。
    待一众人退出内殿，谢如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太医的叮嘱，好像不对劲！
    谢如玉面上露出古怪神色。
    不是好像不对劲，而是就是不对劲！
    太暧昧了！
    她一不是宫女，二不是被派来伺候姬寒莳的人，三甲一还在场，而沈太医却掠过甲一直接叮嘱她……
    不是暧昧是什么？！
    想到刚才沈太医的行为，谢如玉扶额，这宫里的人都快成精了，论这揣摩人心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
    “谢小姐，这是殿下的里衣，就麻烦你了。”甲一不知何时取出来一套干净的里衣交给谢如玉，随后便往外走。
    谢如玉反应极快的把他拦住：“你做什么去？”
    “属下去看看殿下的药熬得怎么样了。”甲一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早已将自己的说辞否认了不知多少遍了。
    “你给他换，我去帮你看。”说着，谢如玉便将里衣塞回给了甲一，脚下极快的出去了。
    动作快的，甲一再想阻拦都不能。
    看着手里的里衣，甲一叹了口气，认命的过去给自家主子换衣裳。
    而另一边，谢如玉从内殿里出来，老实巴交的问宫人药在哪儿煎。
    谁知宫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太医们尚未开方子……”方子都没开，哪来的药可煎？
    谢如玉不傻，一瞬间就知道了甲一的心思，额头上霎时挂上几条黑线。
    捏了捏隐隐作痛的脑门，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又问宫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得到回答后，谢如玉去了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
    她看着手指上尚未全然擦干净的血迹，抿了抿唇。
    距离戌时还有三个时辰……
    她……
    谢如玉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边告诉她，姬寒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而且沈太医他们都在，祸害遗千年，姬寒莳不会有事的；一边又告诉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姬寒莳尚未完全脱离危险，你就算要走，也要等他脱离了危险再走，更何况，你心里不是也是重视在乎他的吗？
    脑子里，意见不统一的两个小人打起了架，将谢如玉搅合的更加胡乱，还未等她理清楚个所以然，琼华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如玉姐姐，我就知道有你在，太子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如玉姐姐！”琼华喉咙哽咽，抱着谢如玉竭力表达自己的谢意。
    谢如玉安抚了她两句，待她的情绪稍作平稳后，道：“四公主，你已经是大人了，要照顾好你太子哥哥……”
    听着谢如玉类似于托付的语气，琼华懵了懵，“如玉姐姐你什么意思？”
    谢如玉笑笑没有回答，“你还没去看看你太子哥哥吧？现在过去吧。”
    琼华不傻，隐隐约约察觉到眼前的如玉姐姐有些奇怪，或者说，从昨日如玉姐姐不告而别的出宫开始，就很奇怪。
    准确的说……
    从前一日开始的。
    琼华记得很清楚，那日她被太子哥哥派人强行送回宫后，便去慈宁宫找如玉姐姐，被皇祖母派过去伺候如玉姐姐的明微告诉她，如玉姐姐已经休息了。
    本来打算第二天再过去，谁知，等她过去的时候，却被告知，如玉姐姐已经出宫了！
    如此没有个交代便离开，连话也不曾留一句，这并不像是谢如玉的作风，除非，当时她离开时很匆忙，根本无暇他顾。
    可她想来想去，也不曾想到能让如玉姐姐匆忙的原因。
    之后，太子哥哥遇刺，她便将此事给抛开了，直到此时，谢如玉的明显不对劲儿，让琼华想起了这些一反常态。
    也不知是谢如玉掩饰的太好了，还是琼华太好骗了，被谢如玉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去看姬寒莳了。
    待送走了琼华，谢如玉便让宫人带着她去找皇后。
    人之一生，重要的不只是一二人。
    谁知，还没过去正殿，宫人便匆匆忙忙来报，太子殿下发烧了，且浑身抽筋，尚未愈合的伤口也因此重新渗出了血。
    与皇后一道的沈太医闻言，匆匆忙忙往寝殿赶，皇后紧随其后，眨眼间，众人便纷纷掠过殿门口的谢如玉而去。
    谢如玉捏了捏拳头，也跟着过去了。
    比之宫人所报的，姬寒莳的实际情况还要严重。
    沈太医一行人一团忙乱。
    谢如玉落在后面，插不上手，便没有过去，只是站在外围，皱眉眨也不眨的盯着被太医们团团围住的姬寒莳。
    他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依旧人事不知，他的身体隐隐抽搐，时厉害时轻，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纵然是在昏迷中，他的剑眉却拧在一起，显然他现在并不好受。
    谢如玉的两只手搅在一起，指节泛白也不自知。
    大约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在沈太医施针过后，姬寒莳终于稳定下来，只是他苍白的脸变得通红，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
    宫人几乎不停歇的为他换帕子，试图以凉水为他降温。
    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不起作用。
    谢如玉想到自己前世，每次生病必然会发高烧，而她为了节省去医院看病的钱，都会在家里准备一瓶度数极高的二锅头。
    只要每次发烧，她都会用烈酒擦身子，用以降温。
    而古代医疗条件本就不如现代，即便是用药降温，中药本就见效慢一些……
    故而，在沈太医忧愁的表示，若是继续烧下去，只怕太子殿下会有危险时，谢如玉挤进去，“去准备烈酒，用烈酒为他擦拭后背及其腋下，这样降温速度会快一些！”
    沈太医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方法！”
    随即请示皇后。
    皇后叫来东宫的总管郑显顺：“按谢神医的吩咐去取烈酒来！”
    烈酒很快就取来了，医者无类，故而，在谢如玉面前倒也无人提出避嫌这等不合时宜的话，当着她的面，褪去了姬寒莳的上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