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李小纯的身世

    二十多年前，一片丛林深处的半山腰，坐落稀疏的几户人家。
    稻草茅屋下，篱笆小院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黝黑女人，一边慈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边频频的看向小径的另一处，蹙眉担忧地说道。
    “娃，你说你阿爹到现在怎么都还没有回来？现在世道这么乱，真是让人担心。”
    回应女人的是肚里小孩的一踢，女人顿时散去担心，指着自己的肚子宠溺着笑骂道。
    “你这小子，还知道担心你阿爹？那等你出生了可要听你阿爹的话，不要乱跑知道吗？”
    女人偶尔看向小径深处，偶尔和自己肚里的孩子说说话。
    最后女人实在站着累了，就坐到边上的藤椅上，躺着便睡着了。
    这时一双血色的手突然从女人的脚边慢慢伸出，一点一点的爬向女人隆起的肚子。
    五指伸出长长的黑色指甲向女人的肚子抓去，接着渐渐消失。
    藤椅上，女人挣扎着紧皱眉头，暮然睁开眼，带着微红的光芒，向着小径深处邪魅一笑……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走进。
    见到院里安静的女人后，顿时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锄头，推开门，走进去。
    在靠近女人，见到直接这样睡后，微微的蹙了蹙眉头，走进屋里拿出一条已经洗掉了的毯子轻轻的盖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被惊醒，睁开眼见到的是自己的男人后，眸中闪过惊喜：“你回来了。”
    “恩，孩子今天没有闹腾你吧？”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女人看向自己的隆起的肚子笑着说：“这小子可不是个老实的主。”
    男人一把握住女人的手，直视着女人说道：“再过几天孩子就出生了，
    所以我这之后的时间都不会再出去了，就在家里照顾你。
    等下我就去村头的张婶家，问一下生产前的事宜。”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忧虑道：“只是可怜我们的娃出生在这乱世里。
    村里的人该逃走的都逃了，就剩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
    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出世，这样也就不用在这里提心吊胆的。”
    男人抚摸着女人的肚子安慰说：“没事，我们的娃会平安的出生。
    今天我去地里之前去外面的几个村子打听了一下，听说八路军剿匪还没有到这一块，
    所以，这些土匪还不至于现在就狗急跳墙。”
    女人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道：“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男人点头应下，毕竟再过不久，八路军剿匪就会到达这一块地方。
    若是直接遇上八路军还好，但是若是这帮逃难的土匪被惹得狗急跳墙了，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是只等当出气筒了。
    这天，女人吃好了早饭之后，感觉到肚子频频出现阵痛，便对着边上的男人说道。
    “我，我可能，可能是要生了，你去，你去喊张婶过来帮忙接生。”
    男人紧张的握住女人的手，把女人抱起放到里屋的床上，一把盖住被子。
    “许慧，许慧，你忍忍我就去，就去喊张婶过来。”
    说完男人就直接冲出门外，在男人还没有跨出院子的时候，就见张婶拄着拐杖走来，一看见男人急冲冲的样子，就直接喊道。
    “长生，许慧她是不是快生了？我之前算过，估摸着就是今天，所以就自己过来了。”
    男人一下子站住身子，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焦急的打开院门。
    “张婶，我，我家许慧她肚子，肚子疼。”
    张婶拐杖用力一敲在石块上，中气十足地吼道。
    “那你还不快去烧水，在这做什么？张婶我现在就过去看，你给我快点。”
    男人立马跑向厨房一边道：“是，是，张婶，我现在，现在看水开了没有。”
    张婶一把提起拐杖，快速走进去推开门。
    女人一脸的汗水，听到声响便费力的睁开眼问：“长生，是，是张婶来，来了吗？”
    张婶丢开手中的拐杖走进去，一把握住许慧的手。
    “许慧，我是张婶，张婶来了，不怕，张婶给你接生来了。”
    握住着干枯的双手，许慧在一阵阵疼痛中吃力的睁开眼，笑着说。
    “张婶你来了，我家娃，我家娃现在可闹腾了，是不是，是不是等不及出来了？”
    张婶点头：“许慧，你现在少说点话，攒点力气，等下好生产，我现在就去看看长生烧火水了没有。”
    许慧点头，再度闭上眼睛，一边用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单，
    贝齿轻咬着下唇，不出声，就怕外面的男人担忧，因为这孩子得来不易。
    门外，张婶跟在男人的身后，看着男人提着一桶水进去后，就把男人赶了出来。
    张婶关好门进来后看到许慧唇边的血，便心疼道：“许慧，疼就喊出来。”
    许慧点头应下。
    张婶说：“现在羊水已破，等下你按着张婶说的做知道吗？”
    许慧再次点头。
    李长生一直站在外面，频频的走来走去，焦急着，然而里面只有张婶的声音。
    而许慧的声音却是一点都没有，只有偶尔的闷哼，这让李长生很是心疼。
    李长生知道许慧怀这个孩子很不容易，是全家人的期待，可是他更舍不得许慧哪怕一点的痛苦。
    男人转来转去，最终走到门边，拍了拍门板道。
    “许慧，我知道你痛，你痛的话就叫出声，好叫我在外面知道。”
    等了一会儿，许慧一个闷哼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说。
    “我，我没事，这点，这点不疼，孩子，孩子很快就，就出来了，我已经，已经感觉到了。”
    男人听着许慧的声音更是心疼，可是除了在门外等待之外。
    男人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所以男人只能站着看着，双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暴露。
    这时候张婶的声音再次传来：“许慧，再用力，孩子，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用点力。”
    一听到这话，男人直接冲过去，紧紧地贴着门板，从缝里头看，可惜怎么也看不到里间的情况。
    “许慧，许慧，孩子的腰已经出来了，再用点力。”
    许慧点头，满头汗水的许慧，长长的吸气，最后一个用力后，许慧便晕了过去。
    “哇！”
    一声洪亮地声音，随着一声轻拍响起。
    无人看见的房顶有着微红的光芒闪过，带着一股血腥般的恶臭味，慢慢飘散着笼罩这个小山村……
    屋里，张婶看着胖胖的红小子，心里感叹，这许慧把孩子照顾得挺好的，
    接生很多个人家，除了大户人家之外，很少有生了六斤的大胖小子的。
    张婶把孩子快速的清洗，一边高兴的笑着说。
    “许慧，许慧，生了，是个胖小子，大概有六斤的样子。”
    男人一听张婶的声音，顿时激动的直接撞开门进来，激动地问道。
    “生，生了？许慧，许慧，张婶许慧怎么样了？”
    看着许慧怎么也摇不醒，男人刚刚的高兴，更是直接变为紧张的没有去看自己的孩子。
    张婶笑骂道：“长生你这个傻子，你媳妇这个累着了，这次的生产很顺利，只是以后怕是不能再生了。”
    李长生看着许慧累着的脸庞，摇头道：“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包好孩子之后，张婶站起身说：“还不过来抱抱你家娃。”
    李长生转过头去，看向张婶手中的一团，然后用黝黑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接住，
    中间微微的颤抖着，在接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好轻，
    待看清后，孩子通红的皱巴巴的一个，李长生觉得一点都没有自家的许慧好看。
    张婶看着李长生的沉默，几分了然的笑着说。
    “孩子出生都是这样的，再过几天就会好看多了。”
    李长生点头，然后一直看着自家臂弯里的睡得香甜的娃，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股的幸福。
    也不管睡着的许慧有没有听到便说：“许慧，我们家的孩子很可爱，我想阿爹阿娘肯定会很喜欢的。”
    张婶站起身后，就帮忙收拾一切，屋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张婶看了看左右没有自己的事之后，便道。
    “长生，孩子既然已经生了，我也就该回去了。
    你在家照顾好许慧，放下孩子收拾收拾，后天你们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今天听回来的老麻说，再过个四五天，八路军剿匪就要到这一块了。
    不远山头的土匪，听说已经跑向这边来了。”
    男人一听这话，赶紧把孩子放在女人的枕边，站起身送张婶出去后问道。
    “张婶，你们是不是决定在这里不走了？”
    张婶轻叹一声：“我们几个都老了，所以你们能逃走的话，就走吧！”
    接着两人就是长长的沉默，直到送出了门院时，张婶才回过头来说。
    “长生，给孩子取个名吧？也让我们这几个将要离世的老婆子老头子知道知道，乐呵乐呵。”
    李长生点头说：“我已经想好了，孩子就叫李小纯。”
    张婶重复着男人的话，带着欣慰说：“李小纯，很好的名字，将来你们的孩子一定会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