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赵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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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看刘佳进来了,坐立不安的刘铁柱急忙站起来,脸色看起来有些焦急,还有一丝深夜前来打扰别人的不好意思。
    “那个,小佳啊,这么晚了,叔还过来找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没办法了,哎。”
    “叔,你别这么说,有啥事直接说就行,”
    见刘佳态度真诚,看起来确实是不介意,村长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说正事。
    “前段时间咱们村不是被安排下放了一老一少嘛,上头就有人偷偷让我照顾一下。”
    “你也知道,这种时候,就算要照顾也得私下里,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就得不偿失。所以他们来了以后,我确实有给他们多送了点吃的和用的,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可就在今晚,那个年轻人,叫赵慕的,突然半夜来找我了,说是他爷爷发高烧了,急需退烧药。”
    “之前我说过有啥事可以偷偷来找我的,这爷孙俩也挺规矩本分的,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来找我,估计也是没别的办法了。”
    “我就想着,咱诊所的钥匙只有你和陆阳有,可陆阳毕竟是知青,这事不好让他知道,只能来麻烦你了。”
    “叔,既然是救人的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等下,我回屋拿钥匙,咱们赶紧去诊所拿药去救人。”
    一听说是有人急需药救命,刘佳立马就要去拿药,万一晚了,人烧糊涂了怎么办。
    “叔,走吧。”
    刘佳动作迅速地找出钥匙,拿上家里的一个提式手电筒,叫上村长赶紧去诊所。
    “注意安全啊。”
    知道刘佳是要去救人,妈妈李参也没说什么阻止的话,只是殷切叮嘱自己女儿要注意安全,毕竟夜已深。
    “太明家的,你放心,一会儿完事后,我会把小佳给送回来的。”知道人家妈担心自己女儿,村长赶紧保证道。
    听村长这么一说,李参放心多了,“行,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
    “妈,走啦。”
    出来之后,发现外面真是漆黑一片,一点灯光都没有,幸亏今晚云层比较薄,月亮大又圆,月光洒在沉睡的大地上,给刘佳她们带去了一丝丝光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无论是村民们还是鸡鸭鹅都休息了,除了草丛中的断续的虫叫声,就只有听觉灵敏的狗子们,间或发出的几声‘旺旺’。
    要不是和村长叔一起,刘佳是绝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的,总是担心自己身后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只鬼,把自己吓个半死,其实全靠自己脑补。
    。。。
    牛棚。
    赵慕看着脸色烧的通红,嘴唇干裂,神志不清的爷爷,内心极其恐慌害怕。
    害怕自己爷爷撑不住了,万一有个好歹。想想自己家以前的时光,再想想现在,爷爷生病发高烧,连药都没有。
    自己只能去找村长帮忙,看着爷爷痛苦难受的样子,非常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继承爷爷的衣钵去学医。
    想当初,爷爷让自己学医时,自己直截了当就拒绝,说自己不喜欢学医。
    如果自己好好学医了,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帮爷爷治病,而不是束手无策,只能在煎熬中等待。
    越想越后悔,再加上对爷爷的担心,让赵慕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轻轻啜泣。
    “爷爷,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你发高烧我也没办法帮你退烧,爷爷,你一定要撑下去啊。”
    紧紧握住爷爷赵明德的手,从他的身上吸取力量。
    这时候的赵慕和第一天来到刘庄村,刘佳在牛车上见到的大相径庭。
    当初的他眼神忧郁,满脸冷峻,面无表情,浑身上下充满距离感,看起来就不好接近。
    现在却在痛苦的哭泣,无助,孤独。
    “孙儿,别,别担心,爷爷没事,爷爷还等着回去的那一天呢。”
    被孙子哭泣念叨的声音给唤醒的赵明德,看到孙子这么痛苦,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就走了,不然留这小子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不放心啊!为了自己孙子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努力撑下去。
    想到这里,赵明德感觉自己神志清醒一些,努力撑着坐起来,“阿慕,你去帮爷爷烧点热水好吗?爷爷想喝点水,嘴好干啊!”
    看爷爷想喝水,赵慕赶紧擦擦眼泪,调整一下心情,努力振作起来,“爷爷,你等一下,我去烧水。”
    “好,去吧,爷爷等你。”赵明德靠在牛棚的木头墙上,虚弱地对自己孙子说。
    赵慕拿出自己一个小陶罐,在罐里添些清水,之后架在搭起的简易锅灶上准备烧水。
    水还没烧开,村长就带着一个年轻女孩进来了,这个女孩,赵慕认识。
    自己来的第一天就和她坐了同一俩牛车,听到自己和爷爷是被下放的时候,她的目光只有对陌生人的好奇,眼神清正,平和。却没有别人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对自己和爷爷避如蛇蝎。
    后来才知道她是刘庄村诊所的实习医生,之前自己和她并无交集,真是非常感谢她能深夜前来为爷爷看病。
    “村长叔。”
    “赵慕,这是刘佳,让他给你爷爷看下,你先别急。”看出赵慕眼睛红肿,一脸焦急,担忧,村长赶紧安抚道。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刘佳已经在给床上虚弱的赵明德开始看病了。
    过了一会儿,刘佳就大概知道病人是什么情况了。
    “这个爷爷应该是之前一段时间身体亏损太大,明显是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营养不良,年纪又不小了,恢复能力不像年轻人那么好,积攒了那么久,疾病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才导致了这场高烧。”
    “不过,不用太过担心,我先把烧给他退下去,以后如果慢慢养,不会对寿命有太大影响的。”
    “这次高烧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好事,可以把积攒了这么久的问题一起解决了,而不是一直在体内堆积,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更不好治。”
    见刘佳这么说,两人的表情明显放松一些,尤其是赵慕,差点都以为爷爷撑不下去了,没想到。
    “谢谢你,刘佳,我欠你一个人情。”
    赵慕一脸认真,好像在发誓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真心实意想报答对方,可惜现在没有能力,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一定要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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